作者:孙元化
嘉定教堂附设学校,传教士以嘉定为总教堂,且在此展开“嘉定会议”
嘉定教堂特别之处是附设学校,学校有园林鱼池,地极幽静,是读书的最佳处所,后来成为传教士学习汉语汉字的地方。在此教授、学习汉语的传教士有三人留下姓名,他们是教授汉语的费奇规,学习汉语的邓玉函、傅泛际。(《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
嘉定在中国天主教中的地位很重要,“西士等以嘉定立为总堂,为(教士常年)驻足之所”。(圣教杂志社编《天主教传入中国概况》,见台湾文海出版社《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五十六辑》)当时,上海教友虽多,但教士一二年才一至,地位比不上嘉定。
嘉定还因为天启八年(1628)中国天主教界在此召开一次重要的教务会议而大大出名。当时,在华传教士对造物主的中文译名一直沿用传教奠基人利玛窦的译法,称“天”、“天主”、“上帝”。这是我国儒家经典对万物主宰的敬称。利玛窦把中国“天”的观念说成是天主教中的“造物主”,把天主教宣传的敬天爱人与孔子“仁”的学说相比附,借助译名提出“耶儒合流论”,大大缩短了中国士大夫同洋教的距离,有利于天主教的传播。“天”、“天主”、“上帝”的译名遂为中国人接受。利氏死后,继任管理中国教务的龙华民反对利氏译名,主张一律采用拉丁文译音,不顾众多传教士和中国奉教士大夫徐光启等人的反对,于1628年在嘉定召集会议,讨论译名问题。这就是西方教史中所称的“嘉定会议”。会议还讨论中国教民祭祖祭孔是否有悖教规。出席嘉定会议的教士人数,记载有小别,台湾辅仁大学校长罗光《教廷与中国使节史》记9人或10人。方豪《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杨廷筠》作11人。1992年《嘉定县志·宗教·天主教》不载人数,记有与会的8名教士姓名:金尼阁、艾儒略、高一志、毕方济、曾德昭、费奇观(应作规)、龙华民。康志杰《明末嘉定天主教开教考述》(见《嘉定文化研究》)记出席会议的11名教士的全部姓名,除上述8人外,其余人是天主教视察员李玛诺及阳玛诺、黎勃劳。我国奉教名宦徐光启、李之藻、杨廷筠、孙元化等列席了会议。讨论结果,华人教民祭祖祭孔沿袭利玛窦旧规,因为利氏认为这是中国人敬祖尊师,并非宗教偶像崇拜。对译名采纳龙氏意见,以后耶稣会不许用“天”、“上帝”称呼造物主。龙华民对此决议并不满意,认为“天主”的译名也应禁用,1631年著文重新挑起教内关于译名的争论。1633年再次集会,会议否定龙华民意见,保守利氏传统。“耶稣会士对于译名之争,到此告一结束。耶稣会中国区区长且下令焚毁龙华民所写的辩论文字,以绝祸根。”(《教廷与中国使节史》)
嘉定传教结合西方天主教和中国儒学,但后因孙元化冤死而衰落
通过嘉定会议及其前前后后的辩论活动,尊重中国文化传统,契合西方天主教与中国儒家学说,以学术辅传教的利玛窦传教方针得到重新确认,是中国教民所欢迎的。这是晚明至清初天主教大行于中国的重要原因,也是明末清初西学东渐掀高潮的重要原因。
嘉定会议前后,孙元化嘉定居宅乐在堂成为在华耶稣会重要活动场所,嘉定天主教会可望有一个美好前景。可是,1632年孙元化冤死,蒸蒸日上的嘉定教务衰落了。可以这样说,明代嘉定天主教因孙元化而开而盛,也因孙死而衰落。不过,由于孙元化开创性贡献,嘉定天主教会已扎下根基,在孙元化之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至清康熙年间,华籍教士吴历能使嘉定天主教复兴,得益于孙元化的流泽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