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海洋
汪海洋率军出征,谭福谋献城以降,汪海洋连夜赶回,侍王逃匿,汪海洋列队郊迎。
为与陆部相呼应,汪海洋自东线回撤之后不久,转攻北线。7月28日晨,汪海洋亲率大队出征:一由分水坳出广福乡攻岩前黄少春营;一由分水坳出左路山谷剿猪股坳高连升垒。由于左路受挫,汪海洋自岩前驰来援助。7月30日,汪海洋偕李远继、李明成、何明亮以及霆军“叛勇”,众约数万,仍逾分水坳,裹粮以进。但敌躲在营盘里坚壁不出,太平军逼近攻垒,敌军排炮轰之;太平军后辙,敌军又寂然不动。太平军与之对峙至晚,不料“后院失火”,不得不连夜退军赶回。
原来,在汪海洋等出征时,留陪王谭富负责守城。可是谭富早有降敌之意。此时,乘汪海洋等出征之机,密遣亲信赴康国器营输款,谋献城以降;康国器令其图汪以报。汪海洋连夜赶回,控制了局面。谭富阴谋败露后,拥众3000余人,于8月12日离城出走。汪海洋派兵遣截,将其打散,谭富仅余1000多人逃至敌营缴械跪降,当了可耻的叛徒。吸取这一事件的教训,亡羊补牢,汪海洋留城坚守,暂不出击,并采取一系列防患稽察措施,以稳定内部。恰在这时,李世贤潜至。汪海洋喜出望外。原来,永定大败,时在上杭中都的汪海洋曾派员四处打探侍王下落,并以“救护不力,应即议罪”,锁拿了侍王部下老王宗李元茂。汪是6月15日攻占镇平的,时至7月5日,仍不见侍王踪影,以为必死,遂治李元茂之罪,将其按律处死。但出人意料的是侍王并没有死。永定溃败之夜,他逃匿山中,蓄发变服,昼伏夜出,竟于8月19日只身来到镇平。汪海洋得报,当即带领众将,列队郊迎,并马入城。当时,康王府设在荣录第,而将李世贤安排在隔壁之大禾坪下榻,相待甚优。据清方情报,“嗣李世贤旧伙各头目闻李逆至,纷纷往见。李逆复屡次索还旧党,汪逆不许,始怀疑忌。李逆与旧党以汪逆不肯分兵,必怀不善,又畏其狠鸷,密谋刺害,为汪逆所觉,于七月初三日(公历8月23日)夜间,饬令心腹将李逆刺毙,并杀其旧党伪王宗、天将、朝将五人”。复将其首级传示各部,宣告:“侍王心怀二意,欲投降妖头,吾不得已而下令诛之,以绝后患。”
汪海洋派人刺杀李世贤有苦衷,陆顺德、洪桂芳被凌迟处死,镇平落入敌手。
显然,汪海洋派人刺杀李世贤,有着迫不得已之苦衷。至于他宣称侍王“心怀二意”,看来亦非无因。前此,陈炳文等40多名将领在金溪投降鲍超的禀帖中谈到:“伪侍王李世贤及各逆首均欲投入帐下,以效犬马。”稍后,天将林正扬捆绑陆顺德作为见面礼投降高连升时亦谈到:“侍逆久欲丢旗归顺,只求赦死罪,愿回广西故里。”他们与李世贤共事多年,其言应属不诬。发人深思的是:刺死侍王,并未发生大的分裂,更未象1856年天王诛杀东王那样,陷入内战,血雨腥风。相反,偕王谭体元等重要的两广籍将领均表示理解和支持。谭还“斡旋将士间者十数日”,作了许多团结内部的工作。大家决心同汪海洋合力与“清妖”决一死战。汪海洋对李世贤亦仍示敬重。在此后转战至江西定南厅所发布的安民告示里,仍尊称李世贤为“侍王”,尊称李部为“侍王大军”。
不过,太平军的内部纷争,毕竟给镇平战事带来了不利的影响。一个失利接连另一个失利。9月3日,汪海洋督奉王黄十四、东平王何明亮、天将胡永祥率大队猛攻程官埠、高思,苦战一日,未分胜负。次日再战,汪海洋在高思中伏,战将汪大力阵亡,黄十四伤腿坠马,汪海洋左腕中枪受伤,全军大乱,亡2000余,汪海洋痛哭败回。不久,陆顺德被叛徒捆缚献敌的消息传至。
本来,来王陆顺德、天将林正扬、列王黄宗保、洪桂芳等数千人,是作为先遣部队率先由闽入粤的。汪海洋攻占镇平后,令其为游击之师作战镇平外围。先在赣闽粤边。8月28日夜,奔袭成功,攻占长乐(今五华县)。长乐居嘉应州城西南,与镇平对峙,是当时的战略要地。闻陷,粤军总兵卓兴当即自嘉应卷甲奔来,昼夜攻城,并于暗中诱降。守军一面坚守抗击,一面“以蜡书乞援于汪。是时,镇平之围方急,汪虑出而致败,复书嘱其固守,而缓其援”,处置切实合理。但黄宗保、林正扬则经受不住。9月16日,黄宗保降敌。9月20日,林正扬击杀陆顺德、洪桂芳亲兵100余名,将二人捆缚献敌,肉袒跪城下降于卓兴,作了千古罪人。11月9日午刻,已被敌解至广州的陆顺德、洪桂芳,被敌凌迟处死。
长乐失势,镇平势孤,敌军并力压至。9月27日,清总兵方耀来攻,天将刘添保战殁。9月28日,敌大败天将胡永祥于石古排,天将张祥顺降敌。是夜,胡永祥诈降,敌佯许之,乘夜薄营,胡退,敌直逼县城。
先是,长乐不守,汪海洋知长围必合,即裹粮捆载,作好了转移的准备。至敌逼城之夜,汪海洋乃偕谭体元、黄十四、李明成、何明亮等王以及天将胡永祥率大队分三起西北行。胡永祥前驱先路,诸王护卫辎重老幼居中,汪海洋率亲兵精锐断后,出走平远。佑王李远继向梅子畲、霆军起义军经大寨,均如约赴平远。9月29日,汪海洋率部战斗了百余日、经受了风风雨雨的镇平落入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