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滉
韩滉所擅长的农村风俗画也很有造诣,受到后人追捧
韩滉人物画的成就固然突出,但描绘农家事物、风俗人物和表现农家生产、生活场面的田园风俗画在韩滉绘画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是韩滉绘画极为重要的内容。《宣和画谱》所载韩滉作品三十六幅中半数以上(19幅)为田家风俗题材,有人甚至认为《宣和画谱》所载韩滉画迹三十六幅中仅有两幅与田家风俗无关。另外韩滉田园风俗绘画见于著录的还有《村童嬉戏图》、《鼓腹图》 (《画鉴》)、《归去来图》(《云烟过眼录》)等。《石渠宝笈》对韩滉《田家风俗图》和《丰稔图》有详细的记载和描述。这些作品内容极为丰富————牛羊、乡野村田、田家农事、风俗集社、村童农夫——或是农家风土事物或是农家风俗人物或是农家日常生产生活的场景。从画史著录来看,韩滉人物画除为王公贵族歌功颂德之作外多以村田乡野为背景描绘田家人物及其生产生活的场面;其以牛羊为题材的畜兽绘画也是以田园风光为背景。
尝爱丹青,调高格逸,在僧繇子、虔之上,能图田家风俗及人物,特尽精妙,品居上上。朱景玄将韩滉绘画与小李将军李昭道和南宗绘画鼻祖王维同列在“妙品上”,认为其纸本绘画可与居神品之位的薛稷绘画相媲美。朱景玄虽然强调韩滉画牛“能绝其妙”,但却将韩滉绘画的题材依次列为村田、人物、水牛、驴子。可见田园风俗是韩滉绘画最为重要重要题材,且朱景玄对其田园风俗田园风俗绘画的评价也是极高的:“尝以公退之外,雅爱丹青,调高格逸,在僧繇子云之上...六法之妙,无逃笔精。能图田家风俗,人物水牛,曲尽其妙。议者谓驴牛虽目 前之畜,状最难图也;唯晋公于此二之能绝其妙。人间图轴,往往有之,或得其纸本者,其画亦薛少保之比,居妙品之上也。”
“能图田家风俗,人物水牛,曲尽其妙”——朱景玄所谓韩滉绘画“调高格逸,在僧繇子云之上”、“六法之妙,无逃笔精”、“居妙品之上”等的评价不仅是指其牛畜画,而是包括水牛和田家人物在内的田家风俗绘画。可以说,朱景玄也是将韩滉的牛畜画视为其田园风俗题材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石渠宝笈》与《唐朝名画录》的看法是一致的。
除《五牛图》外,韩滉绘画不传于世。韩滉以田家风俗人物和生产生活为题材的绘画我们已无缘亲见,而只能从仅有的文献记载来推测其大体风貌。元人苏伯达认为韩滉《田家风俗图》神气迥出,精妙可比王献之一笔书、陆探微一笔画,甚至超出陆探微而远在张僧繇、展子虔之上:
《田家风俗图》晋国公韩太冲所画...尝观张爱宝云惟王献之能为一笔书,陆探微能为一笔画,今观此图,神气迥出,笔不停毫,真得探微一笔之妙。历唐以来出探微之右者其太冲耶!虽张僧繇、展子虔亦奚过焉!
韩滉的画里透露着对民生疾苦的忧虑,开创了田园风俗画先声
苏伯达所言与苏寿元所谓“睹其笔力真通神佳手,虽张僧繇、展子虔不得以窥其妙”所见略同,当为可信。古人对韩滉田园风俗画的评价——“居妙品之上”、“品居上上”、“虽张僧繇、展子虔不得以窥其妙”等——还是相当高的。《宣和画谱》说属于韩滉一派的张符《放牛图》:“取其村原风烟荒落之趣,儿童横吹藉草之状,其一蓑一笠,怠将人牛相忘。”陆游见韩滉所画《牧牛图》云:“每见村童牧牛于枫林烟草间之间,便觉身在图画。”
韩滉的田园风俗绘画与杜甫、张籍、元稹等反映社会现实的诗作相辉映,表现出曾经目睹过开元、天宝的盛世景象又经历过安史之乱的一代文(诗)人对民生疾苦的深切忧虑和同情。其绘画中牛的形象正是其“任重而顺”甘于寂寞的人生写照,其绘画中的村田乡野、牧童农夫也正是感情所系。
在唐代,诸多画家热衷描绘雍容典雅的贵族人物和华丽富贵的鞍马,而不屑于将牛羊、村田乡野、农夫牧童等田家风俗事物作为绘画的题材。但作为一朝宰相,韩滉却舍鞍马而求诸于牛羊,舍贵族宴乐声色而求诸于田家风俗景物,将绘画题材转向农家生活的拓展,关注田家的悲欢。他在农村生活和田家风物的描绘中,记录着农家生活的喜怒哀乐,寄予着对广大穷苦百姓的深切同情,并从中发现一种农家生活质朴自然的美,在怡然自乐中蕴含着一种恬淡闲适的情调。
韩滉开创了田园风俗绘画的先声,并深深影响了戴嵩、李渐、张符、邱文播等一批以田园风俗为题材的画家的创作,形成了以韩滉为首的田园风俗绘画一派,对后世耕织图的发展也有一定的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