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有个女生个子较小,她的名字我先暂时保密。她呢,看起来很小巧,头发较短,很衬托她的小脑袋呢!还有,她的眼睛啊,特别的漂亮,两颗闪烁着光芒的水晶石是多么特别,多么尊贵啊!而且她那小小的脑袋竟装有许许多多的知识,这不仅让我大大佩服。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昨天我们就在自习课上进行了知识拷问,唉!一想也知道肯定是她来拷问我呗!心里想想真不服气,可是谁让我这一学期成绩直线下滑呢,这也怪不得啊!好,让我开始提问吧。你可得准备好啊!她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我充满了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第一题:亚洲九种气候你全说出来看看呗。让我想想记起来了,分别是热带季风气候、温带季风气候、亚热带季风气候、温带大陆性气候我理直气壮地答了出来。不错,不过这也太简单了一点,我给你换个难度大点的。世界第一长河是什么?她满脸得意的问道。这个我不知道,你说吧!我无奈的回答。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响了。她说道:那个第一长河嘛就是我忘了,嘿嘿!你诚心的是吧,你竟然耍我,不公平呀不公平!她真坏,是不是啊?
还有,她下课经常性的看课外书,有一次,我问她:你一般都看些什么书啊?她回答道:我一般都会看名着之类的,武侠小说也不错!她笑着回答道。我一直坐在她后面,在我实在是无聊时就会扮鬼脸吓她,可她不受我这套,哎呀,可闹心啦!在我无聊到想要睡觉时,我就在她耳边像蚊子似的叫道:别看了,别看了,无聊死了啦!
最有趣的是,她特别幽默。在我一次数学考试没考好时,我特别愁苦,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这时,一只蚊子飞到我手上,看样子准备叮我。突然,啪。原来是她的小手掌拍在了我的手上,诶呦,小小手掌还有大大力量,疼死我了!她安稳的说道:蚊子都闻到你的死气了,唉,真可怜。当时我就笑了,我说:你多久变这么逗了,哈哈。
同学们,说了这么久,你们肯定猜到了是哪个人物了吧?没错,她就是我的前桌杨煦!
初三:王晗婷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了一本新寄来的月刊。看完了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
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
除了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
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了。一块暗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怔忡的我,竟感到了无限的怅惘与不宁。
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了,放下几束花,又走了。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边几上。─—开眼瞥见了,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的友情。
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夜,觉得精神很圆满。─—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了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了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
“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神,余不敢及。”
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一九二二年六月十二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3年6月15日,后收入诗、散文集《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