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遍开,岁月静好。在我跌跌撞撞成长的路上,在婉约的花朵俏立间,她像是跨世纪的诗人,带着堪比海棠的聪慧纯净,将我的头轻轻地按到她肩上,用那温和沉稳的声音对我说:不怕,不怕。奶奶的肩膀在这儿啊。
题记
仲夏。奶奶,奶奶。我怕!我怕!我含着泪,咬着嘴唇扑到了奶奶怀里。奶奶放下她手中的针线活,一边皱眉哄我:小祖宗,不怕不怕,天公打雷有什么好怕的呢?一边用她粗糙却温暖的大掌,拍着我的背,我擦擦眼泪依偎在奶奶的肩上,奶奶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的推开屋门。
那一霎,一缕缕被切断的阳光从世界的尽头被挥洒至这简陋的小屋。那光亮刺得人晃眼。奶奶搂着我坐到门槛上:嗯,你看吧,雨后一定有太阳。从屋檐上滑下的雨珠细细吻着初生的花,将花瓣浸润出玉白的光泽,露出皓齿一个羞涩稚嫩的笑颜。奶奶望着我挂着眼泪又带笑的花脸,忍俊不禁。那笑容恰似四月的海棠,用柔和的白给我内心沉静安稳的力量。那一刻,岁月的痕迹似乎从未在这位守护孩子的天使上体现半分。阳光淡淡萦绕在奶奶肩上,我突然觉得奶奶的肩,是我枕过最温暖的地方。
我抬头:奶奶,你要永远陪我啊。奶奶俯首:嗯,一定不会跟丢你的。
秋分。弦月如钩。月光若落花,落满奶奶的肩头。奶奶戴着老花镜,手捧着书,口中念念有词。哪知奶奶突然猛烈地咳出声来。我吓得赶忙跑过去。奶奶挥挥手,喘口气:老啦!不中用了!我瞬间热泪盈眶:奶奶你不想陪我了?奶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无奈将我搂至她肩:对,我要永远陪我家皎皎呢!奶奶肩头似有月的寒意,我捂着她的肩膀,想把它们捂暖。奶奶枕着她的满头银丝,静静望着我。
奶奶因病逝去那天,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她一遍又一遍拥我入怀的情景。奶奶,你要永远陪我啊。嗯,一定不会跟丢你的。我知道永远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是奶奶的存在一直给了我异想天开。
奶奶,纵使你肩若月光清寒,我也要似阳光和煦,捂暖你的双肩。
生老病死命中注定,偎依你肩温存良久。寒冬入梦时,我枕下,会是奶奶永远温暖的肩膀。奶奶,还永远陪我好吗?
尾记
六年级:徐雨萱
幸福的时候,我们常不自知,即使别人的目光投来多少羡慕。痛苦却总是自作多情地来而不去。人生的刺,就在这里,留恋着不肯快去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钱钟书语)短瞬的生命之光泽,极易就这样被黯淡着,好像每个人都有了千疮百孔的忧伤。
其实不然。抱怨生活不幸福的人,多少是在对幸福追求中,放走了真实的东西,而在追逐影子。正像我们相互传递的祝福一样,人生一世,安知我们生命的祸福之势?我们依然情愿对永远幸福做着一遍遍的企望。为了这份永远的人生厚礼,我们把可以切身触及到的幸福都丢开了。
只要我们不吝感受,幸福就有点像那些百抽不中的彩票,极易得到。道理如蒙田先生所言:最美满的生活,就是符合一般常人范例的生活,井然有序,但不含奇迹也不超越常规。好似花开花谢,树枯树荣。
而永远幸福其实是用细碎的珠贝串起的一条缠绕生命的长链。我们只有耐烦于平铺直叙的生活,才会从中拣到蕴藏着光泽的颗颗珠贝。
只是我们从来都愿意把对幸福的拥有高置在成就大气磅礴之上,遭遇荡怀激烈之情之上。而我们一旦脱离了常人范例之后,才茅塞顿开;幸福原来是能频频与我们打招呼的老熟人,只是我们常常视而不见。
一封寄自伦敦的来信,声称是用握着菜刀的长满硬茧的手写的。每天深夜,当这位先生从地下室的后厨中走出来,都会猛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他竟觉得:能在大街上自由漫步,真是幸福!
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远离了幸福。在我们陡然对幸福做缥缈不已、诗意无限的遥想时,它正悄然地随着岁月从我们的指间和身边流走
还是低头拣拾起我们易得的珠贝吧,尽管碎碎点点,谁说串不成与生命等长的珠链呢!
由此我们同样可以圆满心怀日久的祝福:永远幸福。
六年级:陈俊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