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匹黑马汹涌而来,骑士端坐在雪白无暇的马背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墨水般的疯狂的大浪,那一点白色瞬息间被黑色所淹没,扬起的沙尘将天幕铺上一层厚纱,阳光瞬时昏暗,骑士缓缓闭上双眼,双手交叉贴于胸前,口中念咒......黑色浪潮忽地幻灭,周围一片死寂,骑士缓缓睁开眼,望着刺眼的阳光,一阵昏眩。......这已是骑士第九次从同样梦中被窗外飘进的亮金色阳光所唤醒。他起身坐在床上,晃了几下昏沉的脑袋,皱眉蹙额,使劲回忆那刚做完的第九次的梦。画面断断续续。画面模模糊糊。画面若隐若现。你不是一个骑士,你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他想起前一天下午那个棕黄胡子老头撇着眼对他说的这句话。我是骑士!我是真正的骑士!我要成为真正的骑士!......我要去寻找圣骑士,让他指引我成为真正的骑士!......他从床上跳起来,嘴里边嘟囔着一边开始穿他那套厚重的铠甲。小小的房间被轻脆的金属碰撞声吵醒,灰土满身的窗帘被风悄悄揭起,亮金色阳光趁机钻进屋子里,像沉睡的人悄然睁开眼睛。一阵一阵刺眼的光芒在骑士的身上的铠甲上游走,像正午的天幕划过一个烧得发白的火球,一阵刺眼的昏眩。吱呀--一声,骑士拉开摇摇欲坠的木门,门框顶上落下一阵灰尘,外面突然的阳光照得骑士睁不开眼,只感觉白花花的一片。好一会,他才缓过眼来,却见到远处村里的农夫们,正散坐在树荫下:有的正光着身子用毛巾擦汗,有的正在理弄自己的农具,有的正在吃儿女送来的饭菜。周围一小群小孩,在草垛间嘻戏。可怜的人们......骑士嘴里嘟囔着,从桌上拿起两个馒头塞进腰间的布袋里,然后用皮手套套住自己干瘪的手,顺手操起那把锃亮的剑,走出屋子,砰--地关上门,整幢木屋打了一个寒颤。他从马厩牵出那匹雪白的老马,用力跨上马背,轻拉缰绳,朝村外缓缓走去。我是骑士,我是真正的骑士,我要成为真正的骑士......他喉咙里一直回荡着这几句话,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像垂死的海蚌,呆滞的眼睛幽暗得让人恐怖,深遂的让人胆寒。快看那个疯子!一个农夫摇着扇子,粗壮的手指向远处缓缓走来的骑着白马的骑士。哼哼......唉......农夫们无奈地低声哼笑两声,无奈地叹息,无奈地望着烈日下走来的骑士。他们似乎已经看厌了这情景,却又不得不同情这个可怜的骑士。疯子!疯子!疯子!......嬉戏的小孩停了下来,有的拾起一把稻草,有的或者是一把泥,朝骑士来的那个方向扔去;有的高兴地狂叫狂跳;有的装作害怕的样子慌乱往后钻,摔倒后却是一阵大声的狂笑......他们早已将骑士看成巨大的无生命的木偶,看作取笑的对象,看作是村里马戏团那搞笑的小丑。骑士的眼神正视前方,像丝毫未看见侧前方哄闹的一切。在离人群不远的十字路口,他拽了拽缰绳朝左边走去。转向的那一小会,骑士的眼神在那嗤他的人群中停顿了一刹,之后便朝着正前方,继续呆滞缓缓前行。孩子的嘻戏声在身后愈飘愈远,直到消逝。可怜的人们......我是骑士,我是真正的骑士,我要成为真正的骑士......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你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士。又是那个棕黄胡子老头,撇着眼的棕黄胡子老头骑士迅速转过头,幽深的眼中放出一丝微光。我是骑士,我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我会受圣骑士指引,回来拯救这些可怜的人们的!......不过在去接受指引之前,有人暗示我,必须先杀了你,用你的血祭奠先前死去的骑士。话音刚落,骑士拔出背上的剑朝棕黄胡子老头劈去,棕黄胡子老头被劈成两半。奇怪,怎么没有流血。骑士疑惑地看着他,说着又对着那棕黄胡子老头的身体乱刺。这时,路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提着饭篮子从这经过。她分明看见那个满头大汗的骑士正用他那把锃亮的剑对着路边一个棕黄色草垛乱刺。稻草被挑得四处飞扬,散落一地。疯子。老太婆狠狠地说了一句。便紧了紧篮子,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快步离去。好一会,骑士似乎累了,没有血,用你的肉!骑士说道,然后用剑狠狠地向下一插,又高高的扬起。......骑士坐在马背上,高昂着头,像凯旋的将军,缓缓前行,朝着村口那片小树林。他右手提着剑,剑上还刺着一把带泥的棕黄色稻草。太阳渐渐沉下西边的山,阳光铺在骑士的铠甲上,青黑色铠甲变成绝美的金黄色。不远处那片树林愈显幽暗,像蓄势待发的深黑色的恶魔军队,要刹那吞没这朦胧的光明。我是骑士。我是真正的骑士。我是合格的骑士。......骑士嘴里依旧嘟囔着。骑士和他白色的老马越行越远,最后渐渐淹没在那片树林的黑暗中,直到消逝。林中忽地飞出一群乌黑色的大鸟,恐怖的叫声在树林上空荡漾,愈来愈细,直到消失,之后便是一片死寂。......第二天清晨,有人在树林中央发现了骑士:他的剑柄深深地插入地下,他仰面张开双臂叉开双腿直躺在地上,剑身从他的心脏穿过,指向苍天。他那原本灰茫的眼睛没有闭上,却在一缕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匹老马若无其事般地在一旁吃草。周围的树木都有剑划过的痕迹。骑士是在拥抱被树叶遮挡得褴褛的天空,还是在等待一次对圣骑士的朝圣?......无人晓得,或许他正在憧憬着他那未完的骑士梦,在这斑斓浮生的阳光下。
四周杀声震天,不用问,我们已陷于重围之中,部下的脸变得苍白。我清楚地知道,此刻不能慌,不战自乱则满盘皆输。擎剑在手,我振臂一呼,阵势开始不断收缩。只要能撑到天黑,集中兵力放手一搏,打乱对方部署,此战必胜无疑。我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但对方并不想让我们捱到天黑,他们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疯狂的攻击。紧握着剑,骨子里那一股血性在不断沸腾,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我知道,只要我一倒,这支军队就真完了。
峰回路转,陷子千里救主,射天心,出月胁,频频对子,一棋险胜。
我轻轻闭上双眼,全军已经覆没,不多的敌兵如饿狼缓缓逼来。我猛地抽出了剑,这真是一柄好剑,恍如一泓秋水,折射着森森冷气,裂人肌肤,在满天残阳的血色里,散发着丝丝令人眩晕的红色,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我轻轻比划着,踏着死亡的节拍,反复吟唱。
歌云:我今抽剑勒刀石,告尔万世为唐休。又闻招魂有美酒,为我浇酒祝东流,魂为殇兮,可以归还故乡。沙场无人兮,尔独不可以久留。歌罢,丝丝泪下。
我轻轻拭去剑上的泪珠,该是它吻血的时候了。败军之将,何堪言勇。
一支人马风般卷来,与敌兵交上手。这是我派出探阵的那支小部队。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竟得以生还。
一场恶战,沉睡的血腥苏醒了。
了。
胜利了!
胜利了?
胜利了
望着空空的旷野,我一声长啸,噌地拔出剑,远远扔了出去,缓缓走向那缕最后的如血的残光跋
棋道,出奇也;兵道,履冰也。变则通,通则久。履冰须出奇,出奇方制胜。棋兵之道,同张同驰,天道之妙,亦在乎此!
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陷入了另一个险境
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
没有选择逃避的幸运
就如那颗棋子
进退由你决定
生死只在于
你手下的权利
你的运气就是我的命运
在你的眼里
我是一颗棋子
在你的面前
我已苍白无力
生死只在于
命中注定
高一:安染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