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很久以前,家中的一片小花园中种着许多花,但有一片一直空着。爷爷便向邻居家要了几支小竹子种在这一片空地上。刚种上时这几支竹子叶子便开始发黄,看上去是快要死了。我便向爷爷抱怨说他种什么不好偏种些不开花的破竹子。爷爷只是点点头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当我再去花园看竹子时,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几天,它们就像变了个样似的,一片片竹叶变得苍翠欲滴,一个个枝干变得挺拔笔直,像一排排穿着迷彩服的战士守护着花园中的一草一木。看到这一幕,我对竹子的映象也渐渐有了好转,每逢闲暇之时,便会跑到这小花园中来看竹子。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睡不着,便想去小花园看竹子。那时已是深秋了,小花园种的竹子伸伸头,扭扭腰,让人感到阵阵凉意。好在那晚的月光还不错,一缕缕地毫不吝啬地洒在小花园中的各个角落,让小花园中每一株草每一朵花都穿上了银装。月光静静的泻在这一片竹林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恬淡宁静,一切动是那么的静谧,而那片竹林便在这群花草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努力的挺直那修长的身体,仿佛在向我展示他们的成长成果。的确,我是在为这些竹子而感到自豪,它们从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走到而今的修长挺拔实属不易。想着想着地上的竹影便印入我的眼帘。在那引白色的地面之上,一道道黑影纵横交错,真有点海底植物的味道。这又使我不禁想起了一代大文豪苏东坡的不朽名句: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到底是何种感情让他将这竹子想象成水中的藻呢荇?是贬谪的悲凉?人生的感慨?还是赏月的欣喜与漫步的悠闲?我想着更是由于后者吧,我不正是个例子吗?
啪一滴雨点将想象之中的我带回了现实之中,再去看竹影时,竹影已不见了,到处是一片漆黑,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大雨,我马上躲进屋里,看着一滴滴雨点打在竹子上,我想它们可能会被打断吧,但结果却恰恰相反,它们面对着那雨滴丝毫不退缩,保持着挺拔的姿态在风雨中与大自然抗争着。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爷爷所说的话,我更体会到了竹子的那股斗劲,它们敢于同恶劣的环境做斗争这不正相当与我们人类同命运挑战吗?
看着那风雨中的斗士,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高一:王亚龙
宁平安抱着一个苹果,守在电话旁。
电话始终默不作声,她默叹摇头,踱进了厨房:方阿姨,他不回来了。
方阿姨,就是她的继母,她始终都不肯叫她一声妈,就像她始终不肯叫他一声爸。
爸爸本该是多温暖的一个词。可对宁平安来说,这个词却是那么冰凉,凉到冰封了她的心,久久也不肯消融。
十年前,她的解放军父亲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她本以为,见到了父亲,她们全家就团圆了,可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很大。她送走了相依为命的妈妈。通往天堂的路,一定是缀满鲜花吧。
爸爸的样子,是模糊的,毕竟已有五六年未见了。他是否如妈妈所说,有很温暖很明媚的笑呢?
方阿姨停止了忙碌,拿起一个苹果认真削完,递给平安。然后接过平安手中的苹果,削完。
平安,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平安么?方阿姨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你长大了,竟还不懂?
宁平安起身:方阿姨,我累了,回房间休息了。
她抽身回到了房间,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弥漫着血和泪的那年,让她刻骨铭心。泪水朦胧中,又看到了妈妈。
平安怎么会忘了那一年,妈妈干裂的唇吻在她额上,她笑得那么明媚。
终是逝去了!
那一年
平安叹一口气,她是妈妈生命的延续。
那一年的大地震,死的人好多。
宁平安那时才四岁,还从未见过爸爸。
她和妈妈很快吃完了身边所有能吃的东西。妈妈看着平安,泪就下来了。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凄然说:平安乖,快吃。
平安不肯,妈妈就开始哭。她和妈妈就在餐桌下坚持了四天。
四天,加上有东西吃的两天!六天时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睁开眼后,妈妈干裂的唇吻在她额上,笑得那么明媚。
她活了下来,靠着妈妈的血。
那时妈妈第二次哺育她,不同的是,血代替了乳汁。
十年前,十年后
平安捏着妈妈的相片,窗外又在飞雪,天堂的妈妈,您冷吗?
她已看不清妈妈的样子,泛黄的照片里,只有温暖明媚的笑一如既往。
猛然,地动山摇。平安在大地的喘息中被抛到了墙角。
她的手触到了黏黏的液体,双腿在石块的重压下麻木起来。
她挣扎,想把腿抽出来。但越是挣扎,越是痛苦。
疼痛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平安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地震了!
平安隐隐听到方阿姨的呼喊,她也受伤了!
方阿姨才二十多岁。从父亲娶她回家,她就一直照顾她。有时平安甚至会产生错觉,方阿姨的笑那么温暖,就如同妈妈一样。
平安
她终于听清了,是方阿姨!
方阿姨,你在哪?平安竭力地控制自己,却还是流下了眼泪。至少,不再是她一个人。
等待
真是可笑,她还未满十五岁,却经历两次地震。十年前,妈妈踏上了去往天堂的列车,那么,这一次呢?
平安,别怕,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方阿姨明显也在流泪,却还要鼓励平安坚持。
时间过的很慢,平安忍着剧痛,在地上摸索,是一个苹果!
方阿姨,我找到了一个苹果,你在哪?能过来吗?
平安自己吃吧,我这里有吃的。我还好,不过也出不去。方阿姨笑着,嘴角涌出了一抹艳丽的赤色。
可惜黑暗中的平安看不到。
平安把苹果放在嘴边,舔了舔,又放下了,只有一个苹果,她要坚持下去!
方阿姨不再作声,她永远的沉睡了。
平安有些眩晕,恍惚就看到了父亲,他笑着,穿着一身军装。平安跑过去,父亲却又远了,直到她精疲力尽。她看着远方的父亲,他的眉眼里全是笑。
天亮了?平安感觉不到光的存在。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笑着的父亲于是隐去了。
等待吧!等待光明到来的那一天。但是,这等待好漫长啊!
爸爸
被困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爸爸,想他的模样,想他的笑。
平安确是未曾见过爸爸笑,但妈妈曾说过的,哪能有假?
十四年来,平安只见过爸爸两次,一次是在妈妈的葬礼上,一次是在他和方阿姨的婚礼上。
爸爸这个词,太过陌生。她想爸爸,梦里都想。有时她甚至在梦里哭了,哭醒,脸上还是未干的泪渍。
她恨他,十四年来,他未曾给予她一丁点儿父爱。他还负了妈妈,负了方阿姨,负了爱着他的那些女子。
解放军?平安不稀罕有个兵爸爸,他为什么那么多年不回家?
妈妈是,方阿姨也是。她们总是摸着织给他的毛衣独自垂泪。
解放军就是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人。可平安的兵爸爸,她没能见过几面的兵爸爸,连妈妈和方阿姨都没有保护好!
她们香消玉殒的时候,他在哪里?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她也很渴盼爸爸呀!没有爸爸的童年怎么会完整?
平安觉得头很疼,于是,她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爸爸,您在哪?
幻想,描摹
爸爸的身影开始不断逼近,平安咬咬唇,这是第四天了。
人在困境中,脑子就会乱想,四天来,她头脑里全是他们:爸爸,妈妈,方阿姨。
她快要倒下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死亡和恐惧紧紧地裹住了平安,让她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她仿佛摸到了什么东西:竟然是一支笔。她觉得很兴奋,有事可做了,就不会睡去。她知道睡去了,便永远醒不过来了。
她在洁白的连衣裙上写平安两个字,一遍一遍地写。
以前,妈妈也写。在薄薄的信纸上,一遍遍地写平安,却始终未寄出去。
写满平安的信纸足有几千张,妈妈离开时,爸爸把所有的平安连同妈妈对她的思念寄到了天国。
现在,她也开始写平安。她发觉这并不容易。每写一点儿,心里就会想到爸爸,是希望他平安吧。
今天,她已经十五岁了。那个平安夜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爸爸答应过要归来,却始终未曾出现。
有颗星,陨落了
平安安静地睡着了。她被救出来时,已是第七天夜里,靠着那个苹果,她活了下来。
醒来后的平安已是被截肢了,被压时间太久,她的腿已坏死了。
她坐在轮椅上,悲伤,却哭不出来。当年在妈妈的棺柩前,也是如此。是不是经历了生死便鲜有泪水?
一张照片递到她眼前。
她开始流泪,然后嚎啕大哭,让人揪心,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张黑白照片上,身着戎装的他笑得明媚。
他是来了的。地震发生时,他刚到楼下,一幢大楼轰然倒塌。
他于是就去救人,但满脑子里都是两个字:平安。
在余震中,他为了救一个女孩儿走了。
平安的世界里,最亮的那颗星,陨落了!
她的眼泪打在了黑白照片上,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笑确是很温暖,很明媚。
终于,只剩下我一人了么?
让我代你飞翔
平安坐在轮椅上,手中攥着写满平安的白色连衣裙。在他的墓前,她失声痛哭。
平安,我是爸爸,叫爸爸。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但她从未回答他半句,那个爸爸也从未曾叫出口。
爸爸,爸爸,爸爸她噙着泪水,爸爸
终究,他没能听到。
爸爸,我以后像您一样做一名解放军,好不好?
爸爸,您瞧,这是你买给我的裙子,上面写满了平安。
爸爸,您怎么就没能平安回来呢?
爸爸,我也被折断了翅膀,但我还能飞翔,让我代您飞翔。
平安
方阿姨曾问她: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平安么?
那时他以为,是他希望她平安。
可现在,她懂了,叫她平安,不只希望她平安,更是希望她让更多的人平安。
父亲的一生,不就如此吗?地震、泥石流、水灾父亲遇到的灾害那么多,他却在自然的屠戮救了几十条鲜活的生命。
让更多人平安!
他走的时候只有三十多岁。平安想起一句话,是用来形容早逝的词人纳兰容若的:彗星般的人生,可以短暂,但绝不暗淡或沉沦。
父亲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呢?
平安!
她叫平安,宁平安!
她生,为了更多人平安,所以叫做平安。
爸爸,平安正沿着您走过的路,一步步前行
高一:王若男
平安乃福,乃人之财富,乃人生最渴求的问候和祝福。
那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满头大汗的静安终于忍不住了,他重重地掷掉了手中满是异味的湿毛巾,发狠地骂道:这鬼天气,真该死!无意间,他瞄到了那个被灰尘尘封在角落里的游泳圈。于是,他心里的一个念头便暗暗成形了。
几乎没有犹豫地,他兴高采烈地跑出了家门,在那一刻,爸妈出门前的叮嘱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到了河边,脚下清澈的河水在阳光的滋润下闪闪发光,头顶的太阳卖力地照射他,而偌大的河流空无一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诱惑,无法抵抗的诱惑。他庆幸终于有机会可以独霸整条如此美妙的河流,他越发觉得热了,三下两下除掉衣服,便急不可待想与河母亲拥抱!就在这时,当他刚刚接触到水,他的小腿便开始抽筋。告急!他的身体直直地坠入了水中,冰凉的河水直往他头顶灌,之前的庆幸感全然消失。死神正在河边静静的观赏,等待着这一个将要被它带走的灵魂,恐惧填满了静安的脑袋,他已不能思考,只是胡乱地喊着:救命啊,救命爸妈救我救我
太阳依然狠毒地照射着,像残酷的但又受着礼待的大祭司,它不能也不愿带给在它眼里卑微至极的大地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河边的大树,挡不住太阳的残酷,一扫往日玉树临风的潇洒形象,蔫蔫的耷拉着头;小草弱弱地躲在大树怀里,如果失掉了这唯一的依靠,它便会香消玉损。没有谁听到或是看到河的一边,一个奋力挣扎身影,正渐渐,渐渐,渐渐地停止了扑腾。
过了有多久?静安也不知道,此时的他正迷茫地躺在一片雪白中,细细回想着。在这个白的让人窒息的世界里,时间也驻足了,它仿佛也流连忘返在这一尘不染当中了。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静安只觉得轻飘飘的,没个支点。
16号,***,好,走吧。
17号,***,很好。
18号,王静安。18号,王静安!
是谁在叫他?回过神的他缓缓地抬了头,一张慈祥的老伯的面孔闯入他的视线。
王静安,是吗?老伯开口了。
嗯,老伯伯,我是王静安。
好,走吧,大家在等你。
等我?去哪儿?
去接受神的审判啊,孩子,走吧。
审判?太多的疑惑缠着他不放,而随之而来的声音又给了静安噩梦般的打击。
王静安,你于***年**月**日在**河边游泳时不慎落水,后虽被路人救起,却因抢救过晚成为植物人。对于你的前世躯壳,你过于不爱惜,没有听从长辈教导注意安全,本应重罚,但由于你年纪尚小,罚你下辈子做一回植物吧。
怎,怎么会?静安混混沌沌地走在那片空白上,没有听从长辈教导注意安全没有听从长辈教导注意安全像挥之不去的乌云,笼罩着他,在他眼前回旋,嘲笑他。我还年轻,我还有那么多未实现的梦,我还有爱我的家人,学校里还有等我回去的朋友。我为什么不听从爸妈的话注意安全?为什么啊?!如果我不心急着入水,如果我能和朋友一起,如果我听爸妈的话,如果悲痛,懊悔,烦恨是三座无形的大山,压得静安窒息,他落魄地走着,漫无目的。
静安啊静安回家吧爸妈都在等你回来吧。他朝着哽咽的声音方向,走着,一直走到白色的尽头。他低下头痴痴地对着前方唤了一句:妈妈,泪无声滑落。身后的老伯亲切地鼓励着静安。孩子,回家吧,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不要再有下次了。凡事注意安全,平安才是最美丽,最动人,最实在的幸福。嗯,我知道了。他郑重地颔首。
静安啊静安回家吧爸妈都在等你回来吧。是谁在哽咽?他朝着声音,走着,一直走到白色的尽头。他低下头痴痴地对着前方唤了一句:妈妈,泪无声滑落。身后的老伯亲切地鼓励着静安。孩子,回家吧,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不要再有下次了。凡事注意安全,平安才是最美丽,最动人,最实在的幸福。嗯,我知道了。他郑重地颔首。
知道吗?平安对于我们就是生命,平安对于我们就是幸福。
江苏连云港江苏省东海县高级中学高一:左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