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农村,老殷头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母亲在附近的工厂上班,姐姐已远嫁他乡,我在城里上学,所以家中经常只剩父亲一人。他很土,身上没有一点文化气息,仿佛走到哪里就会有泥土的味道,不过我喜欢;他很实在,从来不会占别人的一点的便宜,虽然有时会吃亏,但我很骄傲我的父亲就是这么普通,就是这么平凡,但是,也许是因为和他同一天生日的缘故,我爱他。
在农村,只有冬天才有空闲,几乎每天都可以在田间看见他的身影。母亲是急脾气,不管做什么都是求快,父亲则相反,他总强调细水长流,做事精益求精,所以两个人会在这原则性问题上发生口角。不知是父亲嘴笨还是词穷,每次都被母亲占上风,看着母亲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仍会傻笑。虽然老实但不代表父亲没脾气,他很倔强,自己也会说把这坏脾气遗传给了我,所以母亲经常会说家里有两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驴,我也很无奈。大蒜是我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蒜的市场是漂浮不定的,也许前一秒还是天价,这一秒就会一落万丈。父亲却很能沉住气,即是邻居们都买了他也会凭借他的想法去做,就算会掉价也心甘情愿,我很欣赏父亲的执着。父亲很少出远门,即使出去也是和别人一块出去打工,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多多少少买一些当地的食物。清楚的记得,他从新疆回来给我买的水果,让我尝尝当地的哈密瓜,但我一看其实就是普通的柚子,父亲还不相信,问过别人之后才懂得。不知为什么,我会心疼,无名的原因,就好像寒风吹进我的骨头缝,将我刺痛。
现在的我没有甚么能够给他,不过我正努力去争取,十五年前他给了我整个世界,十五年后,我还他一种幸福。
高一:晴子
时间的沙漏被打破了,零细的回忆从中流了出来,但流不出的是那棵榆树下细碎的阳光。
题记
门前的那棵榆树,叶子被秋风染黄了。
卷着大雁南飞时不舍的哀鸣,西风倏忽袭来。叶子经不住这种忧伤,便纷然落下。
转眼间,又是一年落日西风下的满地金黄。
我不忍心去搅扰这宁静的画面,但一种抑制不住的心动让我不自觉地走了过去。拾起一片小小的落叶,放进嘴里,轻咬一口。啊,它
竟还是童年的味道。
我们这里山少水少,因此在记忆中反复存留这棵榆树的影子。但现在看来,它与记忆中的影子不再相同。
树干依然是一个人抱不过来的,但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它的枝条变得更加遒劲了,让曾经看过它的人都不禁产生一种沧桑的伤感。
天际的一片云彩飘过,夕阳投下了它耀人却温和的光,在稀疏的枝条上穿行着,直到在树冠东侧点上几点零零碎碎的影子。而自己尽管置身其间,却如同梦幻,仿佛一个人在捡拾这遒枝剪碎的阳光。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静了。一切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些所谓的名、利,那些困扰我的失望和绝望,此刻似乎都与我隔绝。只留了一个淡然纯真的我,只留下一段段童年时关于老榆树的美好
曾几何时,我和弟弟在在老榆树下捉迷藏,东跳西窜;曾几何时,我为了捉一只蝉爬上爬下,手磨破了都毫不在乎;曾几何时,为了制作书签,我在树下一遍遍翻拣着落叶,从夕阳到圆月
又是几声大雁南飞的哀鸣,老榆树的枯枝飒飒发响,漫天黄叶洋洋洒洒地飘下。我将思绪收回,看到落尽叶子的枝干上趴着一只蝉蜕,本来灰黄色的外壳现在变成了微黄,一抹余晖将它穿透显得格外晶莹。不知道它是何年何月留下的,也不知道它飞向了何处,更不知道它现在结果如何。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是在这棵树上蜕变的,蜕变成了一只自由自在飞舞、自由自在鸣叫的夏日使者。
或许现在的我变了,似乎是成熟了,不再像以前的我了。但我的记忆中还保留着关于这棵老榆树的点点滴滴。在老榆树下,我的什么样的光环都将会消去,就像那只蝉一样蜕变成一个最真实的、最原始的我。
山东省昌乐一中高一:滕浩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姥姥的不敬,竟然忘了姥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许,她也不希望我能记住她的关于,可我偏偏忘不了从前的某个部分。在记忆的回收站中,桌面上总会有跳出这么一些画面,而我总是不能将他们最小化或彻底删除。就算关闭电源,他们也要闪烁几下,才肯消失,我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妇人,虽然儿女成群,但陪伴她的只有一个小儿子和自己的老伴,还有一个在她看来该死不死的耄耋老人。她经常眼神呆滞的凝视着身边的一切,让我感觉害怕,不敢靠近,更不愿去接她手中的糖果。而小黄鼠狼却有时会偷偷跑到她身边,得到可以不劳而获的食物。皱纹像一条条恶心的白色蠕虫爬在她的脸上,完整而清晰。看起来像是魔鬼的最低版本,但也很可怕。我每天夜里睡觉都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在被窝里大口喘气。生怕半夜突然醒来,看到恶魔来给自己盖被子。那会将人吓个半死,甚至连发高烧几个星期都不退。她生病的时候就像一具几乎腐败的尸体直挺挺地镶在床上,只有她自己的老伴才敢接近她。赶走悠然漫步在她身上的苍蝇,然后将她背去就医。看完病回来,她总会变得很奇怪,总想多看看我们,可我们总是远远躲开,空留她坐在门前。呆呆地看着她所信奉的上帝待的地方,表情自在了那么一点点。在她满是沟壑的脸上,只有在教堂听神父讲义的时候才会泛出半丝和蔼的光芒。从教堂回来,她会很高兴,这种莫名的喜悦可以持续一整天。她合不拢嘴地看着什么,老伴看了也心生喜悦。陪她回忆年轻时候一起在麦田里夕阳下等待黄昏的事,伴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一天就过去了。忙节的时候,她也乐意帮家人去田里干活。大概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废人,毕竟她年轻的时候是女强人。她一去,我们就得一同前往,随时顶替。从她暗淡的脸上流出的汗珠竟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现出比钻石还耀眼的光芒。待她干累了,坐在田边,我们便会涌过去,将带来的水茶递到她手里。家人们怕她拗不过这个冬日天寒,便召回了她的四个待在远方的女儿。走出了被她评价为人间地狱的医院,来到街上拍了张全家福。幸运的是她竟熬过了这个冬天,还撑到了来年的夏天。有一天,她走了,就这么安静地走了。我没敢再看她一眼,只是行了一个跪礼,那么简单和随便。她--就是我姥姥,尽心照顾我五个年头却从未吃过我为她端过的一碗饭的姥姥。又到了夏天,而这个夏天,我什么都不想多说,只想安静地缅怀,对待在天堂的姥姥说一声:姥姥,天国安好!
息县一高高一:徐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