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又一次掉落下来,打湿了那单薄的书页,模糊了那些悲伤的文字。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但是我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一本书带给我这么巨大的心灵冲击,让我如此频繁的落泪。
在这本书的前半部分,我找到的不仅仅是悲伤,更多的,是辛酸和迷茫。在那字里行间,我听到了一个弱弱的小人儿倔强的顶嘴,无奈的倾诉,激愤的哭喊,痛苦的抽泣,我不知道她的生活是种什么滋味,我只知道我看得心酸,听得痛苦。
长得漂亮,学习第一,得奖频繁,从这些方面来看,田梅子似乎是一个特别幸福的女孩儿,可是,事实证明了她不是。遭到班里的女生充满嫉妒的毒打;有名的赵火炮是她的奶奶;爸爸妈妈早已去世;唯一的好友也被迫辍学这都是发生在她身上活生生的事实,无法质疑的事实。如果田梅子是处于一群鸭子群中的一只白天鹅,那么她应该受到尊敬,受到爱戴的呀?怎么会被鸭子们欺负呢?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如果说丑小鸭不受鸭子们欢迎,那是有原因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也不愿意与一个又笨又丑的人做朋友,这是人的性格特征,当然也是鸭子的。可是如果把丑小鸭换成白天鹅,再不受人欢迎可就没理由了,不喜欢又丑又笨的,那么换了个美丽优秀的,为什么就会惹来这么些不讲理的事呢?
如果要说这一切全部都是有答案的话,那么,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嫉妒。
出于嫉妒,贾美丽看田梅子不顺眼;出于嫉妒,贾美丽讨厌田梅子;出于嫉妒,贾美丽孤立田梅子;出于嫉妒,贾美丽毒打田梅子。
可是,嫉妒又是什么呢?是把人逼到绝路的毒药?是激人奋起的催化剂?还是一种平平常常人人都有的情感?
在我眼里,嫉妒是一种酸酸的情感,也是一种病毒,等你病好了,你会猛然发现,原来你曾经嫉妒得东西你早已得到了,然后就会觉得自己好傻,好笨,好小气,于是便释然了。
可是,嫉妒也是种不可抗拒的情感吧。
比如说,某个在平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同学在考试中竟然超过了我,于是我便咬牙切齿的嫉妒起来;某个我平时超级讨厌的男生得到了老师的大力表扬,我会生一肚子的气,又嫉妒起来;某个跟我旗鼓相当的同学书法比我好,我便又嫉妒起来。在日久生成嫉妒的恶习中,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高别人一等,是她们永远也不能超过的,可是我错了,我太骄傲了。
嫉妒,更是一种令人痛苦的情感。
在嫉妒中,每天都觉得胸口涨涨的,好像憋了好多气,总是宣泄不出来一样,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总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嫉妒的人,似乎害怕他抢走我的一切。在那个时候,我会假想他是我的敌人,然后逼迫自己:绝对不能让他超过你,否则,他便会抢走你的一切!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夺走我的什么,甚至连察也没察觉到。于是我便释然了,像是病终于好了一样。
总的来说,嫉妒是一个让人无奈的东西,就像感冒病毒,一旦染上了,是无法自救的,只得让时间去治愈,朋友,你说呢?
高一:寂寞下的痛
几天前,因为冲动,便要求去打工,零工而已,工资自然不算多,但实则是放松心情或者说是使身心疲劳以用来缓冲快要到来的分数刺激。
走出家门,开始斗志昂扬,俨然一位社会阅历深不可测的老者,走出不远后便有点气馁,因为天气,该死不改活的闷热天气。
既然出来,就不好意思干着脸皮回去,所以又义无反顾的走,或者说飘摇不定也可以。
在辉县偏南地方一个规模不算大的粮食收购点,里面正正方方的几个粮垛高低不一的盛着粮食,随时都会被填满一样两个输送器械的输送带娴熟的做着往复传输,几个光膀男子背着一袋袋粮食错落有致的朝输送带走去,以运作几个粮跺内未满的容量。
近走几步,汗流浃背,换了几次衬衫,却还总是湿漉漉的,烈日当空,口干、唇焦、皮燥、心躁、肢体变的笨拙,无奈,还要拿着铁锹一下一下的向输送带上铲堆积在地上的粮食,哎,责任,一贯的作风消失殆尽,放荡不羁的人开始被束缚,不得动弹,呵,怨谁。
午饭时间,凑到一块儿,端着各自的饭,开始闲聊,不着边际的话题。漫谈中获悉,几个装卸工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方位的家和家人,新乡郊区,吴村,原阳,辉县。新乡的装卸工一个优点:勤,但又好像大部分都是缺点一样,比如爱解手,辉县的人则直呼要尿尿,遇着工头来时便不治而愈,一肚子的尿也跟着烟消云散,默不作声的干着自己该做的事。待工头一离开来,便尿欲大作。其他装卸工却也按耐不住,接二连三的跟着往厕所跑,谁都不想多干不该自己干的活一样。这也是粮垛运作慢的一大原因。
辉县的装卸工爱好闲聊,又好似不说话干活会不舒服一样,逮着机会便要和新乡,吴村,原阳的装卸工坐下唠几句家常,或讲个笑话吵几句嘴。其他地方的装卸工倒乐意听他说话,匆匆点上一支烟,围坐起来,看辉县人舌战群儒。而辉县人讲的内容包罗万象,包括现在街上闺女们都穿什么样的超短裤,或丝袜穿什么颜色的,哪里会经常出现衣服穿的很少的美女云云。别的地方的农民工一听,兴致大起,因此每每闲聊都会学得很多很实用的东西。所以又直接导致了,工头在肆意查找粮垛运作慢的原因何在。
原阳人说话听不大懂,尤其是第一个字的字音非常重,后面的字音又好像被遮盖住一样,或许是我的耳根比别人慢一拍的缘故,哇啦哇啦说一大堆结果还是不晓其意,这时他便满头大汗的要解释,结果愈说愈浑浊,所以导致很多误会,一次在背粮食时,原阳人不小心踩到输送带,大喊:关机器吧,而在管开关输送机械的我听成:关鸡巴。我只能解释为耳误而已。
吴村的装卸工算得上一个地地道道的烟鬼,但干活勤快且量又大,因此吸烟也挨不着工头的闲,不会因此而得骂。吸烟能提神吴村人说着大方地递给我一根烟,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他们大多吸的是散花,黄果树一类的面值超不过五块钱的烟,我不抽烟我解释道,小兄弟,现在男人哪个不会吸烟。可能是男人在精神上承受不了的时候,喜欢借助烟来消遣自己的身体和思想吧。我想。孩子在外面上大学,生活负担的压力和学历的有限压制着他,只够做个装卸工。
两天后,因为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再不愿继续这样的日子,所以不辞而别。晚上回家睡觉,躺在床上一蹶不振,起来的想法彻底没有,思前想后,没有缘由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开始摸不着头绪。
等待分数的日子,偶尔的阴霾不定,屈指殆尽,日历却越撕越觉得离谱。
河南省辉县市高级中学高一:负忆
(一)单人游
08年的冬天我单身到北京,厚雪包裹着飞机闯入了一片新天地,在它降落在停机坪上的一霎那,腕上的时针悄悄滑过十二点,我的08年就这样结束了。
我郁郁独行在北京的雪夜,刚结束奥运会没多长时间的北京还是如此光怪陆离,同时也映衬着无依无靠的黑夜和我。我蹲在一家大型的便民超市门口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进去买了几瓶青岛。结账的时候我看着橱窗上玻璃中的我的脸,青青的胡茬顺着下巴爬上我的脸庞,一恍失神。为我结账的一位阿姨看我冻得通红的鼻子,于心不忍当我走出超市门时把一盒七匹狼塞进了我的手心。
那是我抽的最舒服的一包烟。我蹲在超市的门口一根一根的抽完了七匹狼,掏出手机看到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于同一个人。我站起身擦干眼泪,拔出手机卡扔进昏昏的黑夜中。再见了,我的城市,我的王瑾翎。
我没有任何陪伴我的东西,只有一把木吉他和一台随时可能死机的MP3,然后低头钻进了北京的各个地铁站。开始我不是很习惯,那一些硬币恍当当掉进我背包的时候,我羞耻的用贝雷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就这样我一边唱歌一边挨过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城市的一个一刮风就呼呼作响的严冬,有时候饿得看见了地铁站里乱串的老鼠就两眼放光,天知道我多久没吃肉了。但我想我是幸福的,我可以做一份我喜爱的工作,即使没有一个听众的时候我仍可以把Wherewereyousleeplastnight?唱得泪流满面。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当一个歌颂者。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不知道唱了多少伤心的歌,却突然心血来潮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林宥嘉《说谎》,一个头发波浪卷的男人一把把我抓了起来,我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正准备用吉他向他头上抡去,他面不改色,说跟我回去吧,看看你演唱的台风。
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开。我知道我不用在四处飘流了。我在黑夜的黑色奥迪车中悄悄地唱Andyoucansingalongmaybeifyouwantto,causebabyIwrotethisIwrotethisforyou。,作别我的单人游。
就这样,我在MyHome酒吧里做了一名驻唱。
(二)双人游
MyHome酒吧里的日子过的很舒坦,虽然还是买不起满大街口袋的名牌。有时候馋酒了,可以向老板娘顺一只05年浓烈的Whisky或者是很多顾客喜爱的Vodka。这里的老板也就是那个波浪卷发男人有时也会和我一起驻唱,他是个迷恋摇滚的怪咖,刷吉他时会不由自主的甩动那一头波浪,看起来风情万种,你能找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种情景吗?他就像神一样的KurtCobain忽然附体,散发出的荷尔蒙的气场咄咄逼人。我一边为他伴奏一边歪头观察,老板娘叉着手依偎在酒吧的大门,嘴里叼着的昏明的烟头照亮了她那张着迷的脸庞。多朋克的一家子。
那天深夜老板老板娘两人酒酣人醉还特没酒品地吐了我一身。不愧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个人吐的地方还都一样。之前先是因为我穿了一件骚包而又没有任何印花的白色T恤,然后醉熏熏的老板一把拉住我的手嘀咕道原来马桶在这里,然后哗啦啦一波滚烫的液体固体混合物涌向了我的胸口。之后我恶心万分刚想去厕所清理一下转身就看见老板娘骂老板你丫混蛋找到马桶也不告诉我?,然后无比淡定的扑上来一把揪住我的手,哗啦啦的又一波涌向我的胸口。妈的,一件刚买的T恤就这样毁了。
从厕所清理完出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凌晨快3点了,店里的顾客寥寥,我闻着自己臭烘烘的胸口想要回家洗洗睡觉。九号位的一位外国人朝我挥了挥手。
Hey,sir。DoyouwanttogotoGermanywithme?Icanhelpyou。那外国佬突兀的眉骨很漂亮,更衬出眼睛的深邃。
Why?AreyouGerman?Andmynglishispoor,canyouspeakChinese?我有些疑惑,酒醒了不少。
他慢条斯理的晃动酒杯,Whisky里的冰块还未融化。是的。嗯,这样说吧,我是一个键盘手,我有个乐队缺个主唱兼吉他手,我想邀请你去德国和我组个乐队一起发展。
我想我还是喝多了,大牌的说No,no,no,noway。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MyHome酒吧。
后来他每天都会来MyHome酒吧,后来我们就认识了他叫Rolf。我向他天花乱坠地介绍着Vodka,桂花酿或者香甜的Galliano,他还是情有独钟40度的芝华士Whisky。
他跟我讲了喝多关于德国的,关于勃兰登堡,魏玛宫,莱茵河,关于他们乐队的,甚至于曾经他的嬉皮梦,我突然有点动摇,也许双人游的旅途总比在北京单身飘荡快乐。
喂,Rolf,我答应你。我点头。
Hey,darling。一个女孩在Rolf身边坐下。
Rolf抬手搂住了她,Oh,mydear。
我真的慌了,心好像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一样。
(三)三人游
王瑾翎此刻就坐在我的面前,不过温柔的依偎在了Rolf的怀里,这种关系十分微妙,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兰蔻的味道穿过空气像一把把飞刃嗖嗖地钻进我的心脏。
Rolf站了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Wang,我们准备一回德国就筹备结婚。
王瑾翎说:我们早就认识。然后头偏向我是吧,陆瑜?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好久不见。最近怎样呢?
你知道的我很好。她瑰红的唇彩在灯光下显得斑斓。
我说,你比以前看起来更漂亮了。
谢谢,你还是和那个小学妹在一起?她的眼睛有些颤抖。
我想起了我和她分手的第二天,我就赌气的牵着另一个低年级的女孩从她面前经过,如果我有戴眼镜,我就会看到擦肩而过时太阳伞下她微微湿润的眼眶。
我连忙回答,当然,我还是和小学妹在一起咯。
那真棒,你知道的,我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也一样很高兴。我举杯挡住我发红的眼。
蒙在鼓里的Rolf也不亦乐乎的举杯,露出了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的笑容,既然都认识就一起为我的德国乐队的组成和婚礼庆祝一下吧!
原来是命中注定的三人游。
天知道我那天和Rolf拼了多少酒,只要他一举杯,我就把Whisky朝嘴里灌,那酒像一条毒蛇一样疯狂的舔舐的我的喉咙。混蛋,没想到Rolf就酒量那么好。我只记得在我倒下的一刹那看到王瑾翎眼睛的焦点一晚上都黏在了Rolf的身上,从未离开。我输了,输得彻底。
我当时爱得不够,原来只能够做朋友。从前快乐没变哀愁,原来在那关头,全因舍得分手。你说是否荒谬?我们比从前看起来更熟。MP3里方大同轻轻地唱。
(四)四人游
Hey,陆瑜。什么时候把你女朋友带出来看看。Rolf还是那个老姿势靠着沙发,王瑾翎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着。
我语塞,嗯,大概。。。。。。看情况吧。
王瑾翎说,这样吧,过几天我母亲搞贺寿一起出来怎么样?
好的,既然你们要在德国结婚那我和我的小学妹也早想结婚好久了干脆一起比较热闹。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面红耳赤,四人游的气氛一定更好。
王瑾翎没说什么,仰头吞下了杯中的Whisky。Rolf则有些惊讶的看着王瑾翎,Darling,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喝酒?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想起我们分手的那一天,她把我们合租的公寓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听见那一声声玻璃陶瓷的脆响,觉得那是我的心陨落到了地上,为的只不过是毕业了之后我们何去何从。她想留在本地好好结婚,而那时年少轻狂的我却还是想去外面宣泄我满怀的愤青的热情。最后她一句话也没说,狠狠的带上了门,也关上了我们在一起的三年零九天的日子。后来08年我一个人漂到了北京,她知道我离开了疯狂的给我打电话,之后突然就杳无音信。
她的最后一条短信是这样写的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吗?你要知道平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也许吧,如果当时我没有脑袋发热,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Hey,darling笑一下,诶,对了就是这样,好的,再来一张。
穿着婚纱的她还是如此倾城倾国,面若温玉。相机的闪光灯在她的洁白的婚纱上频频反射,亮得扎眼,一恍我还真以为站在她身旁为她擦汗的新郎是我。似曾相识。
Rolf挥了挥手,陆瑜,这里,发什么呆啊,轮你和你女朋友照婚纱照啦!
哦,好的。我牵起小学妹的手,她笑靥如花。我想这是我这一辈子做出的最最完美的笑容。我狠命站稳双脚,还要装好久了,甚至到四人游结束。
会结束的。
我把眼泪憋回眼眶。
福建漳州芗城区漳州市第三中学高一:韩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