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红尘如梦,曙光照进,刺眼,挣扎地脱离黑暗,一片迷茫。
一曲悲欢离合,月洒西楼,梦呓,奔跑不息的时光,何处是家?
冷风灵灵,芊芊玉手
白衣若仙,倾世玲珑
惊若谪仙,三世难忘
回顾莞尔,锦落繁华
三苏菩提,心愿沉香
自知梦里,梦呓遗霜
城阙烟尘,秋风怜悲
白衣染雪,玲珑已碎
玉容憔悴,泪自阑干
血泪香融,流苏何在
似天比翼,佛地连理
自知梦醒,醉卧思量
一舞一倾城,一笑一凝睇,一战一别离
自是迷雾里,却也愿白首不相离。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梦,归处何方?
四年苦练,我一直做着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一场梦,梦中那个白衣翩跹的绝美女子,却是一个凄惨结局。自古红颜祸水,竟是有人为她覆了天下。
我的心是冷的,冰凉的仿若一个死人,养母和我说过,一个有情感的人,永远不可能无坚不摧,不可能是一个优秀的暗杀者。
帘帐纷飞,养母倾尽毕生心血铸就出的我,除了没有感情,几乎完美无缺,琴棋书画茶酒诗,毒医舞武歌律音,无所不能。我就坐着昕月亭的,及腰的如瀑青丝以白玉簪挽起,清风扫拂过,被撩起的秀发后,那张清丽绝美的侧脸,在水波的映照下,透亮无瑕。素手轻轻扫过琴弦,螓首微侧,露出那双芊芊素手,眉眼淡然,笑容恬淡,虽美,却无丝毫媚色,反而是只需看一眼,便觉得人心神一震。忽然,纱帐被风吹动,只能看到轮廓,耳边尽是清风应和的悠远琴声。
养母称我为染辞,我曾问过为何?养母的眼神飘忽不定,喃喃,彻骨伤辞,何以染忧养母是一代武学高手,被江湖上的人誉为毒尊。
那是个暗杀任务,有人高价悬赏帝国年仅十八却足智多谋,英勇冷酷的摄政王。我是高傲的,所有一切的高手,除了养母,在我以前不过是子虚乌有。我需要的,只是他的项上人头,用来领取那高额的钱财。
数九寒天,我在雪地里轻巧奔驰。
皑皑白雪,我脚步所过之处,却连浅浅的脚印都没有沾上!
踏雪无痕,风过不惊!
在我跑过之后,一双幽暗的眼睛,忽然从黑暗中睁开,盯着我一闪而过的身影!我感觉得到!
片刻之后,一抹冷漠的白从树枝上倏然跃下,循着方向闪电般掠去!
冰天雪地中,树林中绿叶不见,荒凉颓败,漆黑和雪白的身影,一前一后,相隔不过百米,却都如同两道光一样,快速移动!
我眸底冷若寒冰,从此人出现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
脚步稍顿,身形一晃,忽然侧身跳上一根枝桠,而在下一秒,那洁白的凌厉身影便到了眼前!
速度之快令我忍不住拍手叫好!
模糊的白影在身前一步越过,转瞬间忽然转身,一点寒光忽然从我的眉眼之间闪过去!
侧身避开,脚下踩着的树枝,被对方一剑斩断!
身子向后一飘,绕过一棵树,顺手折断一根树枝,转而在那人肋下猛攻!
短短的树枝如同匕首,利于近身攻击。一寸短,一寸险!
肋下寸许之间,枯冷的树枝飞舞出一片射人的寒光!
那人也非等闲,长剑一挑,从我腹下穿过,明月清寒,映着冷厉剑光,倏然之间,便是生死!
我腰身扭动,柔韧的身体蛇一样紧紧贴着剑刃擦过,却没有伤到分毫!不管是动作,速度,还是距离,拿捏地恰到好处!很好,这就是我染辞要的效果!
多一分则死在剑下,少一分则被他荡开距离,失去了用树枝的优势!这么多年没遇上强劲的对手,我自然是不经常随身携带武器!
不愧是染辞!一声赞喝,清朗如大河奔流,江海翻腾,直接冲击在她心口之上!
好冷漠的声音!
我冷冷地一哼,树枝忽然从右手换到左手,尖锐的尖端向上抬起,电光火石之间,从那人脖颈一直滑到下颚!
危机中,他向后仰倒,一抹血光飞溅而起,刹那间宛如在冬夜寒雪中盛开一束惊艳的袖梅!
热血洒下,他长剑从手中飞起,半空中凌厉地一转,他指尖轻轻弹在剑柄上!
艘去势急转直下,大河决堤,一切无挡!
脸近在咫尺,我眼光一闪,倒退三步,后背猛然抵在一棵树上,眼前月光皎洁,剑光寒烈。
我轻轻侧过脸,一柄剑瞬间没入脸颊边的树干中。
没到底!
剩下的剑柄在寒冷的空气中发出颤抖的清音,尾端震动良久才趋于平静。
空气中,淡淡的冰寒之气如腊月梅开,冷而香。
我冷冷抬头,看见前方雪地中,一个清冷矜贵的白袍男子淡然而立。
身不动,却如渊停岳峙。
寒剑光芒映在眼底,一点清寒在绰约的月光中沉若寒星,黑玉般的眼眸,凝着深邃沉重的力量。
棱角分明的脸,透出一种隐隐的威严来,像是出鞘的利刃,即便未沾染献血,也锋芒慑人。
他看着我,薄薄的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俊朗逼人的笑容。衬着那一身白衣翩然。
哼!我冷笑一声,就算失败了,我染辞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江湖正派人士!可以银针将他毒倒!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瞬间冷然在原地,一向淡然的我,有种莫名的惊讶。
拜我为师。
凭什么?
我比你强。
哦?那可不一定。
刺杀摄政王需要我。
成交。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了。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是此生我都无法忘却的人啊。
这个男人,我称呼他为师父。他不像表面那么冷漠,也是个细心柔和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罢了。
养母催促了去刺杀摄政王了,我不能违抗她的命令,虽然我冷心,却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凭着我的实力和易容后秀色的相貌,很快被安排到了摄政王的寝宫。我的计划开了。
烽火璀璨,我错了,我竟然会被这个草菅人命的年轻摄政王逮住,站在庞大的包围圈里,四周都是江湖的名门正派的高手。
冷笑地想要杀掉我。
摄政王拿起那把浸透冷酷的剑,四周都是寒芒,我把捆扎着,丝毫不动,闭着眼等待死亡的来临,虽然不甘,但我岂是一个怕死之人?
听到了剑没入血肉的声音,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疼痛,也许是麻木了,摄政王杀人还真是痛快!可是,就当鲜血溅在我的容颜上,睁眼看到倒下的师父,泪水才夺眶而出。
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第一次流泪,却是为了养母所说的情的禁锢。
杦就在我的面前死了,我看见了他俊秀容颜上的一抹温暖笑容,他的嘴型是在说,萧逸霖
趁着众人呆愣之际,我背起他,杀出了包围圈,鲜血染红了一身白裙,眼眶充斥着血红的颜色,仿若鬼魅。师父穿的也是白衣,而我,配的是白裙,就像两朵缠绵至深的花,在血液弥漫中飞驰。
我自己从没想过,从前喜欢一身黑的我,竟然会受他的感染,爱上了白,冷漠的那种白。
这就是帝国有名的政变,血染晋王殿。摄政王的封号,是晋王。
江湖上重新涌起一片波涛,人人都知道,迷人于月下的夺命使者司亡,那个没有心没有情的司亡啊。
跪在杦的面前,眼神空洞沧桑,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我才知道,梦中那抹清泪,是师父带给我的,他的同伴,为我颠覆了整个皇朝,可这一切,终究是师父为我做的,另一个时代,开始了。
我却宁愿活在过去。
三年后。
枫叶在耳边簌簌作响,一身旁人勿近的气息,我倚靠在树上,面前站着一个男子,他的容貌,竟和师父十分相似。几乎一模一样,还是那蹁跹的白衣
那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是萧索的秋叶一样,似曾相识的感觉。
闭起眼眸,轻启朱唇谁?
萧
逸霖。
我很少笑的容颜上,荡漾起那么一抹绝美的笑,倾尽天下,只为一人家。
曾经幻想过,我也有人陪伴,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地愿为连理枝,在天愿为做比翼鸟。
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情。
高一:孤影
名字:千殇
性别:男
职位:残古碑琴
外貌:男子一头白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纯红色瑰丽眼眸,如揉碎般的潋滟,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穿着一件紫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性格:多变
兵器:幻音琴【P:万物皆可取人性命】
擅长:幻术
身世背景:
修耳缘
澄琴缟素弹经年,
忆她楼
憯重薄暮泛凉微。
转楼她头梦
划楫对月消,
鎏得她意焕
换得她经意,
催汐向澄殇
伎破返弦声,
独叹雀阁妤
她时在远道。
返城一手空杯醉
冻土寒乡裹狐裘
铁树寒生错意红
红下桃花鎏菩提
独恐一行错时年
海付东水逝彼终
一道天成再相宜
二道流年谁故发
错得她时今意
承孔义礼不相忘
转求索,
昔锦年,
步升声,
寒玉错
那日因为贪玩逃出宫外,却被杀手追杀,全身血迹斑斑,却遇到了她。
初逢她是在夏日的一个午后,她在池塘中央的亭中抚琴,纱帐翻飞,离我好像很遥远。
她及腰的如瀑青丝以白玉簪挽起,清风扫拂过,从她被撩起的秀发后,我看到了她美丽的侧脸,在水波的映照下,透亮无瑕。她素手轻轻扫过琴弦,螓首微侧,露出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眉眼弯弯,笑容恬淡,她虽美,却无丝毫媚色,反而是只需看一眼,便觉得自己心神一震。忽然,纱帐被风吹动,只能看到她的轮廓了,耳边尽是她与清风应和的悠远琴声。
一曲终了,我兀自沉浸在那如诗如画的意境中,一抹绿意忽然进入我的眼帘,是个抱琴的姑娘,淡青色的衣裙,笑容淡雅。近看来,眉目更显清洌,如藕般的玉臂上一串晶莹的珠链,使她更加显得不惹尘埃。她向我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越过我走下了桥。当她翩飞的衣袂擦过我时,我才回过神来,正想询问芳名,就嗅到空气中仍存的清香。我想,大概是不用问了,如彼岸花般的女子,再美也只可远观。
心中失落落的,她残留下淡淡的彼岸花香。不料半刻,便看见她执着药箱向我走来。
那样如曼珠沙华恍然绽放的绝美笑容,纵使看遍了所有宫中美人,我也陶醉了。
她好意地帮我疗了伤,竟不问我是为什么受的伤。
那夜,我便悄悄住在她家,是个大富人家的小姐。
她问我,你是哪儿的人?
我沙哑的嗓音影影绰绰地看着她美绝人寰的背影,幽幽答道,冀州
她便不再问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从小就被爹爹囚禁在这儿,少许时候会去青石板桥弹琴,没曾想有一日会遇到人
我丝毫没有忘记我的使命,我一生的挚爱,她叫曼珠。红发张扬如火,白衣翩跹若仙的曼珠。
可是面前救我的女子,不是她,甚至性子也相差甚远。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偏偏是爱上她了。
许些日子,她要出嫁了,是一个京城的有钱人家的公子,我想娶她,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对曼珠愧疚,却也无奈,沐王府的世子,这样的身份让我不能决定娶谁,我一生的挚爱也是。争取不到,便放下吧。
她独自撑着那把青竹伞,在雨中,走着。门前的杏花落了一地,她俯下身去,拾起一片花瓣。凑近它,淡淡的香在心底慢慢悠悠荡漾开,蔓延了整个心田
最后,雾散,梦醒,曲终。她终于看见真实,明白了那剜心之痛。那千帆过尽的沉寂,那红尘逝去的阡陌里,那一触即散的幽暗只剩背影。一人度流年,岂不悲已!曾经的甜言蜜语,曾经的今生承诺,都成过往,都成回忆!
如今空着的手,没有人温暖,如今空寂的瞳孔,只有黑色的悲恸。花前月下,杏花时雨,望着他的背影,瞬间,花散落,遮住他的碎影,那伞下,只剩孤身一人。
赤唇间的喃喃自语,讲述她一次次自己刺骨的疼痛。
蝤蛴脖颈间的吻痕,都已被流光岁月湮灭埋没。
螓首蛾眉中的愉悦,都已被事实清除抹去。
诀别书书了几段几行,
你可曾将我遗忘?
天苍苍,江涛涛,
我立岸边远望。
上元之约吾牢记,
江水涛涛千帆寂。
悲喜烟雾密,
只等你的心。
看透世间繁华,看红尘在流年里逝尽。等三世与三生,不参与回轮。只驻于忘川河畔,找到你的幽魂
不过,最后一次擦身,她依然眉眼含笑,终归西湖烟雨间,我记得她对我说的那句话,依然响在耳畔,仿若一个隔世经年的梦:我叫曼珠,你知道吗?
造化弄人,刹那间的泪如雨下,她就是曼珠,我苦苦等候九千年的曼珠啊我想过,如何拼尽全力都要将她找回来。
可我找到她的时候,面黄肌瘦,有一对儿女却不幸福的随处可见的妇人,真的是那个如彼岸花般耀眼温柔如水的曼珠吗?
她看到我的一瞬间,直径走入了屋内,我也没有阻拦,心疼,抽搐地疼。
我去给她买点好吃的,回来时,却看见屋梁上倒地的身影,香消玉殒。
她留的信在床头,看到内容,泪流满面。
他们都说,你我永不相见,生生相错,却不知,这是你我永生的相守。我们曾是三生石上的旧精魂,千年相伴,看尽人间尘缘,悲欢离合,生死轮回。
那日,佛说你们需入红尘。我向佛问我们的姻缘,佛闭目,一生只得一面之缘。
我问佛:
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一千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
前世一千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
前世一千次的相知,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
可是当真?
佛笑而不语。
我落于忘川彼岸,生在三途河畔,这里阴郁而凄冷。
只有一座桥,和桥上那个年年岁岁都守着一锅汤的老人。
形形色色的人从我身边走过,走上那桥,喝下那碗中的汤,又匆匆走下桥去。
一些人走过的时候,我会听到缠绵的呜咽,生生世世的承诺,
我恻然,而那桥上的老人却似什么也听不到,依旧平常的乘着汤,送于上桥的人。
日子久了,我才知道这桥叫做奈何桥,这老人,唤做孟婆。
我问孟婆,那响起的是什么声音?
孟婆说,那是铭心刻骨的爱,铭心刻骨的恨,是人世间最没用的旦旦信誓。
原来,孟婆那碗中的汤,叫做孟婆汤,是可以忘记前世的,
上桥的人喝下去,便会将这时间一切的恩怨情愁统统忘记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我问孟婆,他是不是也会忘了我?孟婆不语。
我问孟婆,我什么时候会开花。孟婆说,到了开花之时便会开了。
我盼望着花开,盼望绽放最美的容颜,盼望着和他一生一次的想见。
孟婆看着我,叹一声,又要是秋彼岸了!
我疑惑。
于是,我知道了,春分前后三天叫做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做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
秋彼岸初来的时候,我惊异的发现自己绽放出白色的花朵,如霜,似雪,扑满了整个三途河岸。
孟婆说,有了彼岸花,这黄泉接引路不再孤单了。
彼岸花?她说的是我么?不,我叫曼珠,不叫彼岸。
一年一年,我在每个秋彼岸的时候准时绽开,一片片的。我终没有看到他来。
他终究还是来了,在我还没来得及绽放的时候,匆匆的来了。
匆匆从我身边走过,我拼命的叫他,沙华!沙华!
他似全然失去听觉,就这样匆匆走过,让我连他青衫的角也触碰不到。
我哭泣。孟婆冷冷的说,他不叫沙华!
不,他是我的沙华,三生石上的沙华。
在泪再也无法流出的时候,我开始沉默。
每年秋彼岸的时候,我依旧静默的开放,送过一个一个来来去去的亡魂。
一千年里,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匆匆的过,没有停留,也没有看我一眼。
这一千年里,他却从没在我盛开的时候到来。
又一千年的时间在一开一落中开始,又走向结束,他变幻着身姿走上奈何桥,端起孟婆的汤。
我的泪,流了又流,我的心,碎了又碎,我呼唤他:沙华,我是你的曼珠,你不记得了么?!
终于,在一个秋彼岸的时候,在我绽放了白色的花朵的时候,
他来了,带着满身的风尘,一脸的憔悴,来到我的身边。
我曾以为他又会匆匆的过,匆匆的喝下那让他把我越忘越远的孟婆汤。
然而,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放慢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只那一望,心中干涸的泪又如泉水般涌出;
只那一望,便将心中数千年的积郁化作泪水;
只那一望,万般的幽怨都如云散。
那个秋彼岸的时候,我开得格外鲜纯。
又是数千年的等待,数千年的一年一见,
他每次回头的一望,都让我心里裂开一道深深的痕,一年一年
不记得这是多少个千年的相遇了,他突然停在我的面前,
喃喃自语,似曾相识,似曾相识。
我惊异,心在那一颗彻底碎裂了,白色的花,在那个瞬间惨然的变成红色,如火,如荼,如血
他受惊般的退上桥去,孟婆汤从他颤抖手中的碗里洒出
从此,在秋彼岸的时候,忘川里便开满血色的花,夺目、绚丽而妖异。
他又在花开的时候来了,在我身边徘徊着,徘徊着,在走上桥头的那一刻,竟然回头,
嘴里喃喃,曼珠?曼珠?
我已无泪了。
孟婆长叹一声,这是这近万年来,我听到的唯一一声叹息。
至此,人们都说,在秋彼岸的时候,忘川的三途河畔,
会绽放一种妖异的血色花朵,花香有魔力,可以唤起人对生前的回忆,这花,叫做彼岸花。
千次的回眸、擦肩、相逢、相识、相知,佛语都一一成了现实,于是我平静的开,平静的落,
平静的等待千年之后的爱。
爱来的很平静,却很震撼,他蹲下身来,亲吻着我的脸,轻轻的说,
曼珠,我不会再忘记你,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我恍然的望着他,难道他不记得佛说,我们只有一生一次的相见么?
他笑着看我,波澜不惊的采下一株花藏在袖中走上桥去,我看到他微笑的看我慢慢的喝下汤去。
孟婆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
佛说我们违背了天意,从此永生永世不得相见。他却在笑,笑得很舒心。
于是他化作我茎上的叶,叶落方可花开,花开叶已落尽。
他说,我们不要一生一次的相见,我们不要陌路相忘。这是我们永生永世的相守,不再分离,不再忘记!
于是,佛经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于是,彼岸花在佛语里有了另一个名字:曼珠沙华。
开到荼蘼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桥。
没想到今生今世还可以见到你,其实,从青石板桥我便认出你来,此生,遇你无憾。
曼珠,绝笔
我跟她一起去了,我曾经说过,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永世相守。
听说,那天,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妖娆似火,有花有叶。
我再次漫步在忘川河畔,璀璨的星芒撒了一地,面前是一位浑身散发着邪佞诡谲,幽冷阴寒气质,是个高手,我蹙眉。
那双阴冷的妖绿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脊背不觉一阵发凉,看着她勾起的唇角弧度,我问,你是谁?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远处怒放的彼岸花,你爱她?
我点头,没有任何掩饰,眼中的深情流露,她是我最爱的人。
想救她么?声音雌雄莫辩,妖绿眸子分耀眼,无风自舞的斗篷有点压抑,依稀可以看到她白的不自然的容颜和张扬的红色短发。
竟然是个女子,我一惊,随即警惕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轻笑,有点意味不明的嘲讽口吻,残古碑,罗刹。
我心下了然,残古碑,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组织,对于他们可以救曼珠的事实,我并不怀疑。
你们怎么救她?我潋滟的红眸中闪过妖娆的光。
只要你加入我们,残古碑刹唇角一勾,魅惑撩人,最多,三年时间。
怎么样?她见我犹豫不决,又问。
成交。我点头。
我回到了残古碑,那里的人虽然脾气都很怪异,却对我很好。阴冷面瘫的孤影,抽风搞笑却又十分厉害的碑主未初,还有温婉俏皮爱起哄的骨辞
我还在等着曼珠,那个生来挚爱。
高一:未凝
[1]独倚窗寮.闻叶落婆娑.荏苒韶华.转逝若妆薄.
记忆中的一方沧海桑田.干戈殆尽.
遇见她的时候.年少轻狂.红纱芳菲.自诩天长地久.
那是初夏.侘傺睨碧湖清澈如镜映红枫.秋水如卷宁静翩跹粼粼縠纹.
重来.你便是我整个天下.风木槿
[2]幽芬槐花郁浓醇香,落叶沾衫清梦还.
当时她还嚣张跋扈.眷宠无限.身份尊贵的敌国公主.
青青罗裙袂柔微.锦瑟十年张扬无限.盛气凌人却是记忆中最深处的话你敢不听我的话?
[3]凉风拂湖水潋滟.映旁垂柳柳絮纷飞.白痴.我不许你受伤不许你死!阿榆.如果你回来.我一定听你的话.
可是你没有回来.
[4]烟霏云敛.远雾飘散,笼罩梧桐.咫尺间.悄然拂过.阿榆.父皇封赏了我.他要把亡国公主赐予我.我没有答应噢.你快来看我多好.
[5]念往事.霡霂下谁在秋风中弹锦瑟,谁在秋雨中舞惊鸿.阿榆.听说那个亡国公主在狱里自刎了.那样我就可以不娶她.一心一意等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5]秋风萧瑟.人心凉薄.寂寥无人同与过.凤凰翱天.雪鸢同歌.阿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父皇要杀了我.我不能等你了.下次我一定听你话.
[6]日叆叇.朦胧雾色.镜月水花.容戚戚色寂寂.媵侧语.落于凉椅.窥镜梳妆.唇若朱砂.嫣红若血.公主殿下.敌军皇子已然破城.您?誓死不从.
重来.你便是我全部韶华.慕离榆
[7]暮微凉窗外星.繁晖耀.花凋伤.月投影.容颜少.多可笑.我的爱.杀了我的人.灭了我的国.败了我的家.伤了我的心.
狱中暗无天日.暮光沉沉.他们说.要把我嫁给那个敌军皇子.我不嫁.爱不了.恨不了.
[8]红尘几何.乱纷扰.喧嚣何止.到底为谁沉醉.为谁憔悴.曾经的意气风发.骄纵繁华.一夕覆灭.面前一杯殷红的酒太子殿下不希望看到你活着.
太子?风木槿你负我如此?毵毵遮幕抹淡阳.眉黛舒展如斯秋色.湖间落叶点飘随波逝.
[9]日暮昏暗.朝曦露水了却.尘埃落地.一袭龙袍加身.狱中凄凉身姿早已不复昨日曼妙.容颜如画.依旧张扬.保持她的骄傲.
白衣染血.苍白如花.绝望的伤口如曼陀罗延续.扩大.吞噬.悄然无声.风木槿.再见了.但愿下辈子.别再遇见你.你终究.还是没听我的话.
[10]时过境迁.潋滟水波岸边蓁蓁不复.增添几分孤寂.阿榆.你在哪里?四年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你回来我就不做君王.什么都听你的.
阿榆.我想你了.你回来啊.快点回来
听说.皇上驾崩.御医说是疲劳忧愁太甚?那又怎么样?有哪个主子活得长久.倒是狱里那个绝色的亡国公主.怎么突地不见了
[终]落幕红尘掩遮鬓.骊山烟笼薄裘凉.阿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有等我.你是不是怪我?
风骤起.吹散了满地韶华暮光.龙袍黯淡.倾盖在两具相拥的尸骨上.
阿榆.我来陪你了.
高一:挽日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