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种过一种植物,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结着被灯笼形的皮着的小果子。等到秋天成熟,摘下来晾干。如果家里人着了凉,嗓子疼什么的,把一颗小干果子放在杯里,开水泡了喝下去,包好。但是,总是一大杯,而且苦得要命。流过味蕾时有一种咬到了炖鱼时不慎留在鱼腹中的苦胆的感觉,可以说苦得流出泪来,而且不喝到最后一口,不把那泡开的皱巴巴的小果子嚼在嘴里,绝尝不到一丝甜。奇怪的是,每次喝完总忍不住去舔嘴唇,好像刚刚喝下的不是苦药而是蜂蜜,但真等到又一次要喝那种水时,那种苦味仍我实在喝不下去呢。
仔细想一想,这种灯笼果茶于安徒生,很相似
的确,他受了太多苦,太多的不幸。幼年时,家境就不好,父亲去世后更加不好,年幼的他踏上了追梦的路,到了大城市,他不断地努力学习,从不放弃梦想,却屡屡遭打击:学舞蹈,被人说为木头;学童话,别人说他没天赋;就连向人求助,也被奚落。他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住在一个又一个旅馆;到了晚年又遭受肝癌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落入人生谷底,他好像是个命定的失败者。
但安徒生并不是一个痛苦的人,虽然他的命很苦。
小时候的他富于想像,他有他的童话王国,他就是国王。
在哥本哈根,他努力追求他的梦想,虽然多次失败,但他从不放弃,他有一个目标:写给孩子们的童话。
终于,他的童话被全世界的人看到,受到全世界人有尊敬,丹麦的每一个公园都有他的雕像,人们都知道有个童话王国,有个安徒生,虽然他不知道。
其实,安徒生是甜的,就像那泡茶的灯笼果,只不过身处苦中,让他看似苦楚,也让品味他的人也认为他苦。要不,他怎么能写出那么多的童话,那么的纯洁,真诚,甜蜜,充满幻想、幸福、快乐的故事?他心中充满了大爱,他又把爱传播给身边的人,让身边的人也幸福、快乐,充满爱,让他的故事能沐浴在爱中传播爱。
安徒生,他的命很苦,但也很甜。
他的灵魂,充满了甜蜜和爱,所以能把遇到的不幸和苦难统统包容,然后又全部转化为对世人无限的爱,他的童话中没有纯粹的坏人。他的童话就充满了爱、包容和甜蜜。
安徒生,就是这样一个包裹在苦里面的甜的人生。
窗外,迷离着几缕黑;校园内,这静谧中又重新摇曳起几点微明。
人在校园心难回,短暂的假期,飞快掠过,快得几乎未留下任何痕迹,似乎只有一种稠稠的怅然,但却难以名状。
灯光,熟悉中又凭添几丝陌生。再次捧起书本,轻轻吹落浮尘,努力的,搜索着点滴的记忆。朦胧中的那些断断续续,似有又似无。
人不孤,但心孤;灯不孤,但影孤。
一同跨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一齐迈出了新的一步,但是,只有心孤影孤的我,在慨叹似水的流年。
时间的速度,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寂静的校园,昏沉的灯光,孤独的心影,那么的相似,那么的熟悉。然而,却只是相似,一切都变了,变成了另外的一种孤独,一种陌生。
似乎同样的夜,似乎同样的我,似乎同样的感慨,却有了似乎毫不相同的天地。
孤独的心,孤独的影,孤独的叹息流泪。
唯愿重拾那份信念,重守那份热情,重铸那份执着
夜已深,窗外的虫鸣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幽幽暖暖的灯光下,我执笔沉思,再次打开记忆的大门,尘封的往事次第涌上心头,16年的变化在灯光下不断更换交替。
5岁,奶奶牵着我的手,穿过好几条街,来到幼儿园。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果树都挂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篱院,勾到过路行人的头发。幼儿园很多家长都已在等待,孩子们也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世界。铃声响起,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朦胧的眼里充满奶奶凝视的眼神,在那么纷乱的人群中,奶奶似乎无比清楚地看着我瘦小的身躯就好像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他人就能准确听出我的位置。
8岁,一个忧伤的年龄。和蔼的奶奶在这年离我而去了,想到这里,泪水又模糊了我的眼睛,孤零零的灯光下我是那么的渺小、无能。那年,我来到爸爸妈妈身边。半夜时分时常醒来,奶奶已不在身边,只有昏黄的电灯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明晃晃的亮着,刺痛我的眼镜,顿时,泪流如注。后来,一次次在半夜醒来,一次次发现奶奶不在,可我已经学会不再嚎啕大哭了,心里害怕时,就朝灯看看,知道奶奶的爱如这灯光般温暖,还在我身边,渐渐地也就和泪睡去。同样是9月初,我在爸爸的牵领下来到小学,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我已不会像幼时那样大哭着与家长分别,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手心里,用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铃声又响了,我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不断地回头,好像隔望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与爸爸凝望的眼光隔空交汇,内心小小的不安也随之散去。
14岁,作为小学的毕业生,我已明白一个定律:一件事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的开启。没有幼时的不安,我坦然走进初中校园,在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下反而让我觉得莫名的轻松,也许是受不了那分别时短暂的伤痛吧,初中的我有彻底改变了,变得沉默,即使有悲痛至极的事情,我也只是戴上耳机,听着一个人能听的音乐,仿佛一个紧闭的大门是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离。
转眼间,17岁。暑假中回去看望爷爷与一些亲戚,望着他们欣慰的眼神,冰封的心再次被暖化。此刻,孤零零的灯光笼罩着我,内心的憧憬在隐约地晃动,忧伤的回忆也变成某种内心享受,不断进步的我这时留恋上了灯光,它把枯燥郁闷的写作变成某种沉浸的精神体验,像是亲人远远的地陪着我,不干扰我,却又默默的注视着我。
经历了那些被爱的、忧伤的、沉默的岁月,终于17岁时茧蜕变成蝶,密植着繁密的心事,向心里生长,向外面开花。往事未必如烟、如梦,但将来会变得更美好。
苏州市田家炳中学高一:张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