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衣角包住三角板,想把它掰成两块,没想到它竟碎成了三块。从中我捡了一块带有刻度的,再把其他的弄得更碎。任凭它们从我手中滑落,听着它们撞击地面的声音,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值日。
摆弄着手中的残片,茫茫然看着一厘米或者更多刻度,碎了之后它的价值似乎没怎么改变,反倒让我为了它摆脱了一个平凡三角板的命运而高兴。
但是破坏,总是不能让人想到什么好的地方去。我半它弄碎,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这个世界的无序度,本来就已经够乱了。
在这个时候,那残片也离我而去,掉到地上再也找不到。至此,我完整的失去了一块三角板。
我后悔着当初为什么把它弄碎,要是不弄碎,这会而它还安静的躺在抽屉里。当然这一切地狱事故废话。我本来拥有10厘米,然后剩下一厘米,现在却什么没有了,我的三角板已经消失在我眼前了。
所幸,我又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尺子。看着这块尺子,我回想起当初的一厘米,或许是更多。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三角板,其中一个原因是它的杀伤力比尺子大,还有是对于逝去的东西普遍有好感。
我一直在为那块三角板碎碎念,直到自己困到不行。觉得实在没必要为了一块三角板死去活来,便倒头睡去了。不知道是哪位哲人的话,不要珍惜你所有的东西,而要珍惜你身边的人。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完全忘了这件事。时间再过久一点,觉得那真是件无聊的事,弄碎它然后怀念它。
生活一如既往的压抑在某堂课上,虽然窗外依旧美好:今天是个好天器,蔚蓝的天空宛如一片汪洋大海,偶尔走过的云彩就像是海滩。人们都在海滩上懒懒的晒太阳,凉凉的风轻轻吹过。还好太阳不是很热辣。可想想到了中午,炙烤着的大地散发出股股热气,在阳光下暴露几分钟就让人晕晕乎欲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球场后的游泳池却不能进去畅游一番。唉,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呢?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可是我知道以后这个差别还会更大。
突然发现的残片,正躺在别人的脚下,都乱得一塌糊涂,脏得让人不想把它捡起。我想那就算了吧,反正那已经用不上了。
月光照在监狱的窗外,像是撒满了盐。
乔楚坐在硬邦邦的床上,双手环膝。她身体消瘦,最小号的囚服穿在她身上也有些空荡荡的。
乔楚瑟缩在角落里,脑海中不断响起昭觉来看她时说的话:
乔楚,他是爱你的。
他卖掉了79号,把钱赔给了徐晚来。
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尖刀,扎得她鲜血淋漓。
无论她在昭觉面前表现得多么平静,无论她如何暗示自己,她都绕不开那人闵朗她唯一爱过的人。
她那么爱他。
可是她毫无经验,所以才爱他爱得那么糟糕,糟糕到差点就杀死了徐晚来闵朗曾经最爱的姑娘,也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姑娘。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吧。
闵朗连79号都卖掉了。那是见证了她的卑微和爱情的酒吧,也是见证了他和徐晚来的青春与互相折磨的酒吧。
他很快会有自己的新生活,而她,虽然暂时身陷囹圄,但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她的事情,都正在被时间的风一点一点吹散。
当乔楚再次坐在探视窗口前时,和她隔了一层玻璃的人,不再是叶昭觉,而是,闵朗。
闵朗犹豫了很久,终于踏进看守所的大门。
那天,昭觉给他打了个电话,闵朗,我去看了乔楚。
他突然觉得,他应该去见见乔楚。
看见闵朗的第一瞬间,乔楚想逃。
但她只是温顺地坐下,低头看着他的手。
这是两只罕见的美丽的手,细长纤巧,不同寻常,肌肉绷紧,色泽白皙,指甲没有血色,修成秀气的弧形,泛出珍珠色的光泽,依稀还能看出上次见面时玻璃扎进去留下的疤痕。
闵朗抿了抿唇,开口:乔楚,我来看看你。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乔楚,你抬起头来,看看我,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
奶奶去世以前告诉他,告别的话要笑着说。
乔楚缓慢而呆滞地抬起头来。
她皮肤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头发剪短了很多,看上去更瘦了,被铐着的双手青筋毕现。
闵朗有些难过。
他想起那年除夕,在昭觉的陪伴下,乔楚第一次出现在79号。她穿一袭青花旗袍,只化了淡妆,很少说话,也很少笑,眼里却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她是那晚女孩们中的翘楚。
而现在,她坐在这里。二十几岁的人生毫无生机,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腐烂发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都是因为他。
闵朗准备说点什么,却被乔楚打断,如果,你想说对不起的话,就算了吧。我们之间,是公平的。你们带给我的伤害,都被那场火烧尽了。在那晚,一切就结束了。我很开心,再也不用忍受你的摇摆不定了。
她很平静,像是在陈述某天晚餐的内容。
长久的沉默。
闵朗和乔楚无声地对望着,仿佛时间就此凝结了一般。
乔楚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走出来了。闵朗这个劫,她就快要跨过了。
那场大火,不仅烧毁了徐晚来的工作室,也烧毁了那个为了爱情欲生欲死的乔楚。她觉得,如今这个平静的自己才更像一个完整的人。
闵朗也一样。
他们没有打破寂静。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生中最后一次这样的亲近,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探视时间到了,乔楚木然地起身往回走。
乔楚,闵朗叫住她,像是挣扎了很久一样,我心里有过你。
他转身,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进来。已经是秋天了,阳光还是刺眼得让人想哭。
乔楚回头,看见闵朗被韶染成金色的背影,露出微笑,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无声地滑落。
曾经的一幕幕都如同电影放映一般在眼前闪过。
她经历的所有,赤贫的童年,灰暗的青春,破碎的爱情,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滚滚红尘,人如鸿毛,命若野草,卑贱又骄傲。
她以为自己是一座孤岛,遇上了另一座孤岛,但其实,他们都只是小小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
从此以后,对于命运,她再无期待。
高二:张宇
窗外,清冷的雨不断地洒落到地面。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仍然清晰地钻入人的耳朵。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温。昏黄的灯光下,忍不住再一次探访那繁华的红楼一梦。
题记
我想,我是错了,以前只是认为大观园是花柳繁地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她有的只是醉卧芍药圃的娇憨,而黛玉葬花,也只不过是一种凄美的浪漫。
而当我穿过时间的迷雾走向她进,我明白了,我错了。
近了,近了
走进大观无,一段清脆的弹唱携着刀光剑影袭来,温柔浪漫的背后,倾轧与狡诈让人寒颤,我明白了丝生瑶琴声之外,风和日丽的景中,为什么会有投井的泪,吞金的痛!
沁芳的葬花魂,残红中,眼泪中凝结着多少女儿的愁,女儿的柔?多少风风雨雨,当我们再回眸凝望这座宅子,那竹枝上任它点点与斑斑的痕迹,是竹子流出的泪吗?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啊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一个个鲜艳如花的生命在大观园的刀光剑影中,在倾轧与狡诈中纷纷消逝。但,又有谁为这些生命的消逝而流泪,而惋惜?甚至,有的只是拍手称快,那看似富丽堂皇,温情和美的大观园中不知埋葬了多少女儿的梦
面对大观园中两个灵秀的女子,同样美丽,同样才华横溢,谁才是我的最爱?
宝钗吗?任是无情也动人,处处得体,人人称赞。
黛玉吗?荷锄葬花,掩馆抚琴。
一番思索,我选择黛玉,因为黛玉的真诚,宝钗会在自己的生日上揣摩贾母的心思选戏、选食,黛玉不会;宝钗会在误闯小红坠儿的私语空间时若无其事地撒谎而去,黛玉不会;宝钗会一切遵循封建家长的意愿,黛玉更不会太多太多了,太多的不会也许就是黛玉早亡的缘故吧。
朦胧中仿佛看见黛玉那娇弱的身影在乱红中独自伤心哭泣徘徊,她的死究竟谁之过?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大观园中繁华散尽,空空落落的园子沉默地屹立着。物是人非,那青翠的竹了依旧滴翠,只是馆中人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