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走在大路上,从热闹的大街穿过阴凉的小巷,来到了人影稀少的十字街口。站在这十字街口我该何去何从?掏空了自己才知道一切都已离我而去,再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在这里逗留,值得我去想念,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曾经一起欢笑的我们。大家都早已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征程,而今我来到了自己征程的第一个叉路口,我又要朝哪个方向前进呢?我犹豫不决。夜幕开始降临,这里没有路灯,所以四周的光明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
我害怕黑灯瞎火的夜晚,我无可奈何地蹲在街口,犹豫着该朝哪个方向前进。正在我被这事所困扰的时候,黑漆漆的夜空亮起了一颗星,我就朝着这颗星的方向前进,希望它为我指明方向,走着走着,突然间,那颗星消失了,四周更加昏暗了,天空下起了大雾,我仍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的道路。
不一会儿,我来到了第二个十字路口,这里被大雾所环绕,此时我心焦意乱,大雾茫茫,看不清前进的方向,我企盼阳光能为我驱散大雾,但在这漆黑的夜里又怎么会有光明的出现。我为这事再次陷入苦闷,企图待到天明,烟消云散之时再行程。然而,这夜似乎没有尽头,我待了许久,东方始终没有升起红日,大雾也始终没有散去,我仍然继续苦等,坚信光明一定会重现。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精疲力尽,慢慢地倒在稀无人烟的十字路口上,无法继续前进。
次日醒来,天空虽亮,但大雾仍在,前方仍旧无法看清,我想等到大雾消失之后再前行,因为这样比较安全,但最终我还是起程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这场大雾永远不会散去,于是我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前进,但我的心却没有跟着我走,它好像在第二个叉路口处生根发芽了,它逗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它那久违的朋友。于是,我的心和我的身躯就这样分离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许多陌生人穿梭在陌生的大街小巷中,这里的陌生人都用陌生的眼光望着从陌生地方而来的陌生的我,此时,我感到无比的恐惧、孤独,虽然这里不是那个荒无人烟的十字路口,但我的心已扎根在那里,我想离开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但我却不知道下个要去的地方的方向在哪里,前面是否还有令我难以选择方向的十字路口,我害怕我没有胆量继续前行。但我想想,与其整天对着这陌生地方的陌生人的陌生眼光,还不如离开,于是我选择了继续闯荡。
穿过许多陌生的大街小巷,终于,又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我眼前,我在这个十字路口的四周来回走了一下,感觉地上松松软软的,一阵风吹过,眼睛都不敢睁开,我想我应该是来到了荒漠地区。我停住了脚步,不敢再次选择方向,夜幕再次降临,四周显得更加沉寂,天上的星辰无法透过茫茫大雾为我指明方向,而此时又是站在荒寂的大漠上,我的内心再次被恐惧所占据。我后悔了,我决定往回走,但没想到的是四周都亮起了那红色的灯,晚了,我就这样无能为力地站在路旁,等待绿灯的亮起,期待黎明再次到来。等,等,时间一秒一秒地逝去,但那红灯始终高挂,旭日也没有再次从东方升起,但我还是等,我始终坚信绿灯会出现,光明会重现,然而似乎等了两三个世纪,四周依旧是死气沉沉。于是我想闯红灯,然而正在我拔腿要跑的那一刻,感觉到有什么拉着我的腿,我蹲下一看,生根了,再也走不了了,我的身躯将永远扎根在这个寂静的十字路口上。
我的心灵和我的身躯可能就要这样永远分开,我的心逗留在那个人烟稀少的十字路口,等待它那久违的朋友,我的身躯就停留在这个一望无垠的荒漠上期待心灵的回归,然后继续人生的征程。可我的心也许已经支离破碎,身躯等了它许久也不见它的踪影,也许我的心灵怕迷路,等着我的身躯回去接它,但我的身躯也已经在这片荒漠上扎了根。
身躯与心灵失去了联系,或许从此它们就这样永远地呆在两个不同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四处茫茫,向左?向右?无法做出决定,也不敢再做出决定,因为我已支离破碎、无能为力!
黑夜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座桥。
人,终究还是麻木的动物。在那奔腾的流水的浪涛里,静静地站立在桥中间,直到流水的呻吟再也显露不出一丝丝的蠢蠢欲动,心跳的感觉依然是那么铿锵有力。漫长的黑夜继续着它那亦真亦幻的炫舞。终于还是记不清独自默默坚持了多少个岁月,在那感情的隧道里迷了路。无助的迷茫还是破不开那曾经梦断蓝桥的枷锁,我想,是时候了。
桥的左边。依稀记得那张狂的岁月,手捧一只年少的轮盘,任那长长的指针将命运转出一个个并不轻松的弧度。妄想着将过去的落英缤纷纷纷锁入手中的轮盘,幼稚地将时间的大锁悄悄锁上,然后在夜深无人的时候独自享受那些消逝的日子。在经历了漫长的漂泊之后,偶然想起那早已无人问津的废物,却不知那长长的指针已转过里一个轮回。轮回的光晕诱惑着迷途的人们开始寻觅那难得的真实,殊不知一个天大的玩笑就此诞生,锁,已生锈了。
桥的右边。异彩纷呈的大千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妩媚地卖弄风骚,杨柳岸,晓风残月。繁芜的人生不断地吟唱着一曲曲扣人心弦的乐歌。挣扎的人们早已忘记来人在何处,却依然执着而坚定地继续着自己人生的步伐,在这个大舞台上努力争取自己的欢歌笑语。在刀尖上跳舞,在泥淖中奋斗。野心勃勃的人们谱写着一段段荡气回肠的挽歌。梦想,于我而言似乎太远。未来总是被无边的回忆所吞噬殆尽。当漫天的希望就要喷薄而出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家伙以他们特有的顽固,青面獠牙。生生咬断希望的喉咙,心,也跟着流血。
时代的钟声终于响起。亘古千年的旋律将时代演绎得丰姿绰绰。无尽的獠牙一哄而散,苟延残喘的希望将欲望的明灯点亮。光明姗姗来迟。困倦多时的身板徐徐立起,滚滚的波涛喷涌而出。人,毕竟还是人啊。纷纷扰扰的回忆在那一成不变的枷锁里呼唤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名字,悠悠的弧度悄然弯起。毕竟是沧海桑田,毕竟不是绵延千年。淡黄的光晕里倒映出一幕幕不知何时的戏剧,仅是戏剧而已。
踏踏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在桥的右边
佛来思节夫人感动极了,抓住她的双手,说唉!我可怜的马蒂尔德,可是我的那一挂是假的,至多值五百法郎!你,你却还给了我一挂真的钻石项链,我简直不敢想像我那一挂愚蠢的假项链竟害你沦落到这种境地!
什么,假项链?可是它是多么光彩夺目啊?马蒂尔德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后退了几步,身子撞到了身后的大槐树上,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
亲爱的马蒂尔德,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做才能偿还我那挂项链害你吃了十年的苦,我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办,我弗来思节夫人脸上隐隐透着点张慌说:亲爱的马蒂尔德,我决定把项链还给你,我那挂丢了的项链只能作为对你的补偿,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但是,如果以后你需要帮助,你就尽可能给我提出来,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弗来思节夫人向前走了两步,握住了马蒂尔德那双早已不在粉嫩的红而显得粗糙红肿的双手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但是亲爱马蒂尔德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今天晚上能不能来我家我要把项链还给你。
马蒂尔德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生硬的点了点头。
暮色将整个小城刷上了一种忧郁的黑色,马蒂尔德从弗来思节夫人家出来后,出门相送的弗来思节夫人正在给马蒂尔德挥手告别。马蒂尔德手里拿着那挂她用十年青春,十年辛勤劳作换来的项链,暮色中马蒂尔德似乎在得意的笑。
回到那间她居住的小阁楼里,马蒂尔德打开了首饰盒子,那挂项链依旧光彩夺目,岁月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一丝痕迹。马蒂尔德长舒一口气,她感觉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已经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入到了马蒂尔德的耳朵里。她知道是丈夫敲门是声音,她起身为丈夫开了门,并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丈夫,她本以为丈夫会愤怒,会难过,没想到丈夫却满眼惊喜地望着马蒂尔德,说:亲爱的,这挂项链确实让我们倾家荡产,让我们为了债务整天劳动,但是我们凭借自己的劳动却创造了奇迹,十年,十年我们就赚了三万六千多法郎,也许以前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有二十年我们也赚不了,我们以前十年可以,现在我们仍可以,我们只要像现在这样工作一年我们就可以买回我们原来的的房子了。
好,对了,我不打算把项链卖出去,我要把它珍藏起来。马蒂尔德带着微笑回答了丈夫,小屋子里暖暖灯光照在了路瓦栽夫妇的脸上。
就这样,他们还是拼命的劳动,马蒂尔德还是像以前那样干着那些十年前她几乎没有碰过的活,路瓦栽也还是像以前一样抄着书稿,忙到深夜。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一年时间里他们夫妇两挣到了他们足以买回原来房子的钱,他们把原来的房子买了回来。
他们又住进了他们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在进过的不华丽但是温暖的房子里,马蒂尔德又恢复了原来的装扮,她不在像从前那样向往豪华的房子,精美衣服,以及那些她原来喜欢的一切,她喜欢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爱她的丈夫,那个她以前生活的房子,还有那记载着她永生不能忘却的十年记忆的钻石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