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被铁链锁着,琐在小巷口。
小巷前边是道没铺水泥的土路,不宽,四个人并排走不小心点就要有人被挤掉进一旁的污水沟里。琐着小西的链子不长,在柱子上盘了几圈,如果链子再长一点的话,可能都没人敢从这道上过了。
小西不可爱,棕黑色的皮毛,身上总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它总是叫,对陌生人,对较陌生的人,对不太熟的人,甚至还对熟人叫。所以小西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所以我说如果小西的链子长点,就没人敢过这了。
我家就在这条小巷里,现在我趴在我的书桌上写小巷的这条狗,小西这会儿不知道又在对谁叫了――我都听着它叫呢!
小西现在昂着头挺着胸脯吠着的地方,以前不是它的地方。从前那儿拴过小盼,也是条狗。小盼是黄棕色的,不胖,倒是小西比较发福呢,不过它们俩没在一起过,不能比较比较。因为小西是在小盼走之后来的。
这里的孩子们都还记得小盼呢。小盼是只真正可爱的狗,不是说它漂亮,但是它是真的可爱。以前,邻居这些调皮的孩子们常常被后面那条巷的猛狗小白追咬,那时候小盼一看就会冲上去阻止它,为了保护孩子们,小盼有时还会负伤呢。小盼是多可爱的狗啊,即使它有一个总喜欢在夜里发狂的毛病,但是不大的孩子们却也都能体谅它,这是多么不容易的啊。小盼不被链子拴着了,它只是在脖子上套个皮圈,因为大家一唤小盼的时候它就会兴冲冲地飞奔回来的。但后来小盼就不回来了。那阵子县城里下了一道屠狗令,凡县城内一律不准养狗,那时候小盼也跟着一起失踪了后来有人在街上碰到一只很像小盼的狗,只是有点瘦了,那时候唤了它一声小盼,那狗竟回头了,它没有停下来,只是回了几回头,然后就走了
后来就再没小盼的消息了。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还跑着、跳着,不知道他还为不为孩子们和别狗打架
小盼走后不久,小巷口的那家人又领来了一只小狗,就是现在的小西。小西刚来的时候可小着呢,整个儿那么一看还以为是只大老鼠呢。这几条巷子的孩子们都来欢迎了呢。那时的小西真是可爱啊,现在一想真觉得不可思议,那么一个小东西怎么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只小猪呀?!小西现在这块头、这架式,还真是没人敢惹它了!
我踩在冰冷的积雪上,听着踏雪的吱呀声,我不自觉的拢了拢衣服,走在失去昔日繁华、喧闹的小巷上。
风仍在呼呼的刮,使我想起了春天时的小巷,那时两边都是买东西的,吃的,喝的,玩的,还有我们这种年龄女孩喜欢的发卡,这里的东西很便宜,大商场卖的东西这里也会有,每每经过这里都能看到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挑选着她们心仪的小东西。
嘎吱嘎吱身后传来一阵怪声,我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老奶奶正推着一辆堆满小饰品的三轮车艰难的走着,出于人最基本的同情心,我过去帮老奶奶推车子老奶奶都这么冷的天了你怎么还出来买东西啊?我问我老伴病啦!我也没有孩子,只能自己来赚医药费啦!老奶奶对我勉强的笑笑接着说:孩子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女孩跟一个男孩从小就是邻居,起初女孩跟男孩还不很热络,慢慢的,他们熟悉了起来,两人一直在一个学校,无论小学,初中,高中。在初中的时候,男孩跟女孩表白了,那时候思想比较封建,女孩起初并没有答应他,男孩说没关系他会一直等,1年,2年,3年,女孩终于被男孩打动了,于是他们很幸福的在一起,就这样,他们走进了结婚的殿堂,结婚后,女孩怀孕了,但不小心出了车祸,男孩倾尽一生家产挽回了女孩的生命,结果因为这场车祸女孩绝育了,女孩曾劝过男孩放手,但男孩说她是他这辈子认定的人这辈子他都不会放手,死也不会。天意弄人啊,男孩老了,得了重病,小姑娘你应该猜到了吧,这就是我的一生,也别闲老人家我啰嗦,你们现在的小女孩啊,只求轰轰烈烈不求安安稳稳,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可以陪你度过下半生的人。我听完老奶奶的话,很感动也很震撼,我压下心中的震撼,随手挑了一款手钏:恩我会记住的奶奶,奶奶这个多少钱?不要钱。老奶奶说,我说:这怎么行呢?5块好么?好。老奶奶无奈的说,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转过身去,掏出我身上所有的钱用5块包住,塞给了老奶奶。我帮老奶奶又推了一会,老奶奶说:好啦小姑娘,我家就在前面了,你不用帮我推了,谢谢你啊小姑娘。不用客气的,老奶奶再见!我说。
我静静看着迎着黄昏余晖蹒跚而走的老人的背影,置身于寒冷的雪季,迎着凛冽的北风。我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反之,左胸口里,那个跳动着的地方,很温暖,很温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初一:李苗
小巷和他(下)
竹墩子里的小笼包,香味飘了好远。顺着早上轻纱一样的雾,我只能朦胧的睁睁眼,窗帘被掀开的一瞬间,我仿佛是在掀一位正直花样的少女的头盖,我住在一个竹阁楼上,檐下的青青葱葱一下子闪进了我的眼里,外面就是一条河,潺潺地流着,时常划来一只舟,又是一个清秀的身影,在这一阵阵浪漫的江南风划过浮水的柳枝。
我拿起昨晚赶的手稿,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累啊。
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还是蛮好的。清晨的江南菜市只有安静摆摊的小贩,鸡鸣声声也吵不醒小镇的梦,几个赶早来上学的孩子,唱着欢快的小调,又是一声号子,我决定去码头看看。
几位渔夫准备去打鱼了,我问他们能不能带上我,他们一口爽快地答应,我也迎合着笑了,这是江南特有的豪爽与柔情。
江面的风飘得很低,我能感觉到那种轻轻的抚摸,一趟下来以后,有位老渔民请我到他家里吃鱼,那我就不客气啦。走了有一阵子,拐了好几个巷子,终于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房子前。
被刺穿了口子的木门上残留一点浆糊,因该是好几年前贴的门联留下的。他热情地招呼我,还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别介意,我家是有点破旧,这是很早以前的房子了,有个院子倒还是清闲。我挥手说没事,就在院子的水槽边,有一大片花,有不知名的,但都是那么生机,惹人爱。
你们家有几口人啊。
有5口人呢,我老伴儿,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我老伴儿啊,今天去集市上买点东西。有一个儿子在镇上结婚生子了,开了家小餐馆,生意倒还是凑合,时不时往家里寄点钱,小两口过得也很甜蜜。还有一个女儿在上高中,二儿子在外面读大学,现在都毕业了。谈到这二儿子时,老大爷笑着来劲说,我家就属这二儿子最让我骄傲,从小上学就天天被老师表扬,家里到处都贴着他的奖状。说着就领我去,乐呵呵的指了指。
聊到后来,老大爷有些觉得愧对了他二儿子,叹气着说:可惜,这学上到一半,因为家里没钱,又欠了别人债,供不起他上了,就辍了一年学。那为什么偏偏不让他上,他不是最听话的吗?这倒是有些疑惑,却听到老大爷最后的几个字,他不是我们亲生的,是领养的。我也没接下去问了。
墙壁的影子调皮的遮住了太阳光,时候不早了,夕阳晃晃悠悠的散漫几点缀在蓝布上,院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原来是老渔民的老伴回来了,我有些局促地坐在竹椅上,两只手握紧拳头抓着衣服,头微微低着,好像犯了什么错似的。
这四谁吖。大娘的声音有些沉,我没听清,支吾道。老大爷从厨房探出头来,这小姑娘来这边玩,我就请他过来做客。
大娘没说什么,领着大包小包进到屋里。这儿是有些冷清,蜘蛛网在檐上挂满,些许灰尘,显得更单调了。我怕这房子,会被风刮走似的。
很晚了,他们家的女儿才回来。凌乱的碎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晃来晃去,虽然书包已经被补了好几次,但却被清洗得很干净,就像这姑娘的脸蛋儿一样,红润着。书很干净的报上了旧报纸,自己却没有穿一身漂亮的衣服,我看着眼前这个清清秀秀的女孩,感觉有些亲切,也不说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她,专注的眼神,逐字逐句看完这一行,又移到下一行,仔细的品着每一个字眼和段落。真是个勤奋的好孩子,等她做完剩余的作业,我们聊了起来。
恰巧,聊到了他二哥。
我二哥人特别好,就是脾气倔,他辍学的时候,我们都说让他先上完,这样有出息了好报答家人,可他就是不去,还赌下气话,说不爱上学,也不想上了。可我们都清楚,他都不想上了,谁还上啊。可后来还是没劝好。
我听得入迷,没有睡意。
后来,我哥他上到高中,读不走了,就去打拼了,太累了。我二哥又继续上学了,考了很好的大学呢,他现在在创业呢。
恩。看来他们家的人都为这个二哥骄傲呢。那你家二哥叫什么名字。
她笑了,很好看,就像盛开的杜鹃花一样美:他叫权煜!我叫权羽!都很好听呢,透过窗外的枝柳,黑布一样的天空上镶满了星星,还有几缕若有若无的云烟,很晚了,只好在他们家就睡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灵感会来,已经在江南呆了很久了。
青花布是种好料子,样式也很考究,我准备以它为素材做一系列的服饰,应该比较新颖独特呢。
手机的铃声震醒了我,慢慢吞吞拿起电话,才知道自己手脚都麻了。
喂,请问是余沐小姐吗?这里是第三届服饰设计师大使决赛通知。恭喜您有幸进入决赛,决赛现场在上海会场,请带上您的服装届时参加。
啊?欣喜万分的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的掐了一下大腿,才缓过神来。
这是我事业的起点啊,余沐,你要为自己争气。
又是那一幕,飞机缓缓划过天际,不留下一丝犹豫。
像是似曾相识,却多了一份坚持和奋斗。
是青衣素卦的女子,撑着小伞,坐在船头清魅的模样,这次又带给了我什么。
我知道了,他叫权煜。但我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清清秀秀的伙子。
江南的天那么蓝,醉得我心美。
初一:刘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