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对镜,我总有不尽的怀想。
某个幽寂的夜晚,月光铺成一条光华的小路。盲孩子对月而立,在薄霜上印下他寂寞的孤影。看不见月亮的皎洁,天宇的幽蓝和翠绿的荧光。只有陪伴他的永世孤独和不被包容的冷落。
生命是可爱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却不如轰轰烈烈的死若世界没有了爱。
我驾随着对生命最本性的呼唤和热切的想望,愿每一个不辛的人的得到爱的温存,而非形式的同情。在生命不屈不折的顽强里,有对人世最卑弱的希冀,和作为生者应有的尊严。即使在蜂蝶,飞蛾,蝼蚁最微弱的心跳里,我亦能感受生命存在的珍重。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也是无法预知的。谁曾想到过隐匿在草叶间的隐虫,因游人无意间的闯入,而残尸于书页间。一个盲孩子注定要在逃脱不掉的黑暗里度过余生,感受来自人世间的冷暖和接受呱械?或形式的施舍。
自然赋予生同等的存在,不等的机体和诞生,然而却有着各自的弥补和缺失。那个孤独的盲孩子虽然看不到摇曳的日影,绿色的叶子和自己的面影,却在心底感受到了世界的美丽,阳光的和暖,胜过有眼睛的健全者。
或许寂静是生命永远摆脱不掉的孤单,我久久地想。那个盲孩子要用怎样的艰辛走完寂寞的生?在凄风里,在雨里,在无人的街巷,在奢侈的爱里,生命有多少真实?违心的文字外的现实世界里,形式的同情里,多少心在污蔑的假面里干涸
我独行于每一个凋残的生命最焦灼的眼底,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人性的爱念。
生命中的有些人注定离开,不再留恋。
生命中的有些人注定醒来,不再沉睡。
生命中的过去早已注定,不会改变。
时间没有等我们,我们还来不及明白但愿人长久的深远,就要匆匆告别。曾经欢乐美好的时光呼啸而过,被吹散在悲凉的风中,哗哗作响。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回忆,就像电影一样,一遍遍在我脑海里回放,仿佛不是发生在过去,而是发生在昨天,让我不知该有什么表情面对回忆。我以为,可以永远记住某个人,其实那个人早就走了,走得好远好远,只是我还在停留,还在追忆而已。
本以为时间和距离是永恒的东西,但我错了。生活充实了,时间便淡化了好多事,距离也会拉开一切。时间距离是如此,人也是如此。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天长地久,在时间和距离面前,不过是个战败者。我以为,可以平平淡淡地面对回忆,结果,我还是会心痛,会懊恼。所以,我不再想拥有什么,也不想拿走什么。因为我害怕,当面对回忆的时候不可以明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高深,只会给别人留下沉重,自己剩下泪水和伤痛。
总是在某一天,干某一件事时,不经意间,依然会记起,曾经的曾经,似乎好象有过这一画面,只是我以为忘记了。忽然记起那些有梦有泪的日子,那一段血与泪交错的日子,我们曾经在一起,努力过,开心过。那时的我们,是那样地天真单纯,不用担心考试的压力,也不知道分开的日子会怎么样。直到分开那一刻,惊慌失措的我们匆匆地在同学录上留下只言片语,让天荒地老的誓言活在记忆中。
站在回忆窗前,徘徊在过去与未来,我不禁想起有人写过一段话,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曾经有个很有名的故事:一名病重的人对画家说,当藤蔓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的时候,我便要离开这个世界。于是画家画了一片绿叶在藤上,暴风雨过后,画家去世了,病人却坚强地活了下来。画家,用他的画笔向病人传递了求生的意志,也传递了他生命的火花。
我想,所谓的薪尽火传,大概便是那么回事。人的骨肉最终必会化为尘土,但是人类伟大的精神却可以递三世乃至万世地传递下去。这便是人类伟大之处的体现。传递,是生命最热烈的燃烧。
有位革命者写过一句诗: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想这正是精神传递最好的诠释。为什么在那些战火纷飞的年代,会有那么多的烈士们前仆后继?那一串数不清的名字,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这是因为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传递着革命的精魂。我们的眼前似乎看到无数的灵魂在闪光,但其实它们都有着共同的名字民族精神,从我们的先辈的生命之薪传递下来的精神之火。
民族精神之火需要传递,奉献精神之火亦要传递,因为这是中华民族能够千百年来屹立于民族之林的支柱,传递下去,便是我们对它的责任。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中,还能有多少个丛飞?多少个焦裕禄?多少个任长霞?是他们传递着这个火把,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薪柴去留住这些星星之火,然后传递予我们以及子孙后代。
也许传递一个口信,传递一封邮件,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然而,传递一种精神,尤其是人类文明中最为珍贵的精神,却常常需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薪柴。
薪尽了,火仍可以传,仍不得不传。传递是我们生存的印记,是我们的生命在世界上镌刻的痕迹。而这些火,正是照亮我们个人甚至是整个民族前途的光源,失去了它们,前路便将陷入黑暗。
传递,是生命流逝的足迹,更是生命流转的证明。精神的火炬,需要生命的薪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