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匹全身银白,动作敏捷若云中仙鹤般的千里马,在一次次的鞭打与蹂躏之后,在也看不见他那矫健如飞的身影;在也听不见他那声如波涛的嗥鸣;在也闻不见他那鬃毛间的气魄。在也,在也找不到了
上天总是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开启一扇窗。上帝听说了他的遭遇,掩面哀叹:今晚天上又会多添上一颗血红色的冤星。转念一想,不行!我要自己造的孽自己负责,哎,谁让我,谁让我如此无能,只会给天界与人间带来悲剧?
于是,上帝亲自到囚魂阁,把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他轻轻地扶倒榻边,满脸怜惜地说:你以后就住在这儿吧,没有人可以侮辱你。说完,上帝唤来侍者要好生侍侯着,侍者小声答应着,不时地用眼睛瞟着靠在榻边轻轻呻吟,柔弱如女子般的他。上帝走了,侍者也跟了出去,在上帝耳边神色慌张地一句话重复了很多遍。上帝好像永远不会回来了,哼,最好他们谁都别在回来,眼不见心不烦。他歪着头,一边轻轻地吹着还在化脓的伤口,一边胡思乱想着。
侍者的前世是个在凡间平凡但生性善良的乖乖女。门再次被打开了,侍者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小脚踮着走来,一语不发地站在他的榻边,紧捏着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半个钟头过去了,他们俩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过了半个钟头,侍者有点儿忍不住了,刚要开口说话,只见他用一只手(升到天界的灵魂都会化做人的模样)一点一点支起身子,脸上表现出要喝水的神态。侍者早已瞧出,可他却用手挡在榻头上,随手扯了榻旁玉柱边一棵玉树的枝(玉树的枝比凡间的树枝要粗但要更脆)。
哎,小――,心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玉树枝碎了。
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一个身材臃肿,脑袋像扣在肩上的水桶,两只猪蹄似的手在深色真丝绸的袖子了扒了扒了的就像给一头猪扇一个耳瓜子,脸上的肥膘忽悠忽悠直忽闪一样。
其实这头猪,不是,这位仙。是天界臭名昭着的闲事烦(爱管闲事,招人烦)。但他在天界的地位相当于中国古代皇宫里的太监头。
到底怎么啦?是不是你没侍侯好渊捷少爷?没用的东西!渊捷是千里马来世的名字,他的来世代表他将会托生在一个富贵人家。
我侍者揪揪着嗓子从嘴里蹦出个字。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闲事烦在说去字的时候,吐沫星子从他两颗长了蛀虫的大板牙的牙缝里喷出来,全喷到他那根指着侍者的腊肠上,满脸怨恨的渊捷和脸憋得通红的侍者同时笑出了声儿。闲事烦一见他的主子都这样,他也会见风驶舵的巴结渊捷:少爷,我这就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苯手苯脚的死奴才!您吃好喝好,我就不打扰您歇息了。说着,闲事烦就掐着拧着地把侍者拽了出去,门被轻轻关上了。
按理说,渊捷现在应该大快人心地露出笑容,可他连嘴角都没动一下,相反,他倒呆呆地蹭到榻上,什么都说不出来,胸腔里的主宰物质倒是疼的厉害。
为了一个信念,我再凡世等待了千年。
能以灵魂的形态一直存活于世间,我本以为是上苍对我的眷顾。在学会神之一手之前,我不会放弃。于是,我一直在棋盘中等待,等待可以下棋的那一天。
后来,我遇上了虎次郎,他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于是,我存在与他的思想之中,和他一起打败了天下高手。看因为染上疾病,他英年早逝。我只得回到棋盘中,等待下一个可以帮我实现梦想的人。
140年后,我遇到了进藤光,再次回到了人间。与虎次郎不同,他是个对围棋一无所知的顽劣小孩。在我的任性要求下,他终于答应下棋了。我可以和塔矢行洋这样的高手过招,多亏了小光的帮助。因为我是灵魂,手指触碰棋子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想。我再也没有机会感受手执棋子的那份冰凉感触。听见小光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我总觉得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吧。
没想到小光开始对围棋产生了兴趣,这个曾经连如何执子都不知道的少年,正以飞快的速度成长着。他开始上围棋班,开始加入学校的围棋部,开始进入围棋会所,开始成为院士,开始崭露头角。
随着围棋水平的不断提高,小光越来越喜爱围棋,我下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当小光成为职业棋手,与塔矢行洋对决时,我任性地要求让我来下。你知道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小光生气地问。可最后他还是迁就我了。碍于小光的初段身份,我不得不把棋下得一塌糊涂,但能和塔矢行洋下棋,我真的很快乐。
后来,在网络上,我与塔矢行洋展开了一场正真的对决。胜利来临的时候,我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快乐。我感觉到静止了千年的时间,又开始流逝。我听见时间的沙漏倒置过来的声音。看来,我真的不是永恒的存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消失了,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终于明白,上苍让我任性地流连于凡世千年,是为了小光。正如虎次郎是为了我存在一般,我就是为了小光存在的。为了把这个少年因为黑白天地。看到有人这么热爱围棋,即使我没有成为棋神,那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消失的那一刻,我满意地微笑着
这是我半年前的烂作,发上来纯属娱乐。对比现在的成果,我发现我还是有很大进步的。